叶丛缘消化了章道名的话,又问,“那就这么办吧,进空间生产。不过各种医疗器械也搬进去吗?需要准备多久?”
“不用多久,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总之到时你、我、还有几个医生护士都会进空间,你有心理准备就行了。”章道名说着,握住叶丛缘的手。
到了孕后期,叶丛缘的手脚都有些发肿,行动很是迟缓,半夜更是根本翻不了身,需要推醒他,让他帮忙翻身。
他过去不知道人类女人怀孕是这么辛苦的,这次一直陪着叶丛缘,将她吃的苦头都看在眼内,这才惊觉。
因此最近和保护罩、机甲的工程师讨论研究工作时,听到那些工程师问他打算生几个,他毫不犹豫地就说了生一个。
即使叶丛缘以后有机会受孕,他也不想她生了。他能够保证让自己的孩子健康长大,所以一个孩子足以。
叶丛缘伸伸懒腰,“那我到时就负责生产好了……”
“困了吧?去睡一会。”章道名见叶丛缘眼下有青黑,便提议道。
她夜里尿频,总是要起来很多次,夜里睡得并不好,白天的时间,便多数也拿补眠了。
叶丛缘点点头,“嗯,我这就去。”
她睡了两个多小时,缓缓睁开眼睛,然后想撑着坐起来。
可是肚子实在太大了,她双手撑在床上,撑了许久,这才缓缓坐了起来。
不过腰却又痛起来,医生说了,孕妇都会痛的,所以她也没什么办法。
起床出去,叶丛缘发现客厅里来了客人,竟然是许久不曾见过的牛执基。
“缘缘——”牛执基瞬间站起来,撞得他跟前的矮几也歪了,可是他似乎没有发现,而是双目瞪得圆圆的,紧盯着叶丛缘圆滚滚的肚子。
叶丛缘走过来,见章道名懒洋洋地坐在一旁做自己的事,压根没理会牛执基,完全没有尽到待客之道,便对牛执基笑笑,“你怎么来了?快坐下……”
“哦,好,好……”牛执基胡乱应了,坐下来,目光一时盯着叶丛缘的肚子,一时又看向叶丛缘的脸,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叶丛缘走向牛执基,中途遇上过来搀扶的章道名,便给了章道名一个眼色,说他不待客。
章道名翻翻白眼,表示自己才懒得招待这么个客人呢。
他对所有对叶丛缘有心思的男人都讨厌,怎么可能像正常人待客一样招待啊。
叶丛缘掐了他一把,走到沙发前坐下来,看向牛执基,“都不知道你会来,所以回去休息了。怎么,这会儿来帝都,是旅游,还是打算找工作?”
“打算玩玩,咳咳,就是旅游,是旅游。”牛执基说完,移开了视线。
他有个朋友说见了初恋大腹便便的样子,想到里面的孩子是另一个男人的,就终于死心了,重新开始寻找第二春。
他舍不得死心,可是这样想着一个人,没有一点希望,他又希望死心,再也不想了。
午夜梦回时想起她,可是却从来没有梦见过,每天早上睁开眼睛,情不自禁地想她几遍,开车去上班,在等红绿灯等堵车的每一个瞬间,总是想起她,工作时偶然闪神,想的还是她……一天之中,他总是想着她。
想得癫狂了,癫狂得似乎下一刻就能将她抱进怀中,可是南方城市吹来的海风却总是来得及时,然后吹醒了他的不切实际。
盛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坐着吃早餐时,在腾腾的雾气中他会想,爱一个人的期限是多久。
直想到粥变冷了,变粘稠了,他还是想不清楚想不明白。
吃着已经冷掉了的白粥,他又觉得自己懂了,那一定是一辈子。
就像一碗白粥,明明已经冷了,他还是会吃下去。
他要吃,不管冷热,总是要吃进肚子里的。他爱一个人,不惯她爱不爱他,他总是一直爱下去的。
又有人劝过他,说他一直执着地爱着一个人,是因为求不得。如果得到了,他就会像千千万万男人那样,临老抛弃发妻,养个小三小四小五……所以不如就让她离得远远的,午夜梦回时想一想,想那时的美好。
可他不仅仅是午夜梦回想,他是时刻想。
他想,如果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不会成为临老抛弃发妻的男人。
他现在身家就不菲,家里有越做越大的产业,自己创业也成功了。他是个身边很多诱惑的成功男人,可是他从来没有被诱惑,因为他心里装着一个人。
这些年走过五湖四海,走过地球的很多国家,见过很多风景,看到过很多人,可是他最想看的风景在帝都,他最想看到的人也在帝都。
爱上了一个人,就爱上了一座城。
以前体会不到的感觉,渐渐地都懂了。
叶丛缘见牛执基神情有些闪烁,不由得问道,“怎么,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是,你一定要告诉我。”
“没事。”牛执基摇摇头,目光落在桌上的水果盆上,“我就是……就是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骤然看见,有点吃惊。”
他想问问他那个对初恋死心的朋友,如果看到心里喜欢那个人大腹便便地坐在她丈夫身边,脸上散发出母性的光辉,整个人发着光,比过去还美丽,无法死心,该怎么办?
叶丛缘笑着摸摸自己的脸蛋,“哎,我胖了三十斤,所以肯定不一样了。”说到这里,一顿,又道,“先说好了啊,这次我可是不会跟你拍照的。”
“不,不,你没有胖,还是那么美。”牛执基连忙说道,说完了怕叶丛缘不信,又点了点头强调,“我是说真的!”
叶丛缘笑眯眯的,“不管真假,都不许拍照。”末了又问牛执基现在如何,事业、工作、生活、感情,是否顺利。
牛执基都一一答了,半是真实半是谎言,答完了,又顶着章道名的白眼问叶丛缘的生活。
叶丛缘也说了自己的一些近况,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简略带过。
说着说着,两人又忍不住说到高中生活,说得哈哈笑起来。
其实并不遥远,可是回忆起来,却觉得已经带上了回忆的韵味,仿佛发黄的明信片。
当晚叶丛缘留饭,牛执基吃完晚饭,就离开了,没有留宿。
其实四合院房间很多,准备好的空房也不小,叶丛缘留牛执基了,可是牛执基还是坚决要走。
对牛执基来去匆匆,叶丛缘表示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