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绑架
胡静初感觉整个脑袋就像浸了水的海绵,混沌而称重,她缓缓地张开眼,朦胧的视线里首先看到的是几根斑驳的石柱,外层的水泥已经脱落得差不多,露出内里坑坑洼洼的钢筋混凝土,就像个被活生生剥去表皮的骨架。胡静初觉得头皮根发麻,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心脏也跟着嘣嘣一阵狂跳。
她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手脚像被什么绑住了无法动弹,她惊愕地低下头去,只见自己正被捆绑在一张木凳上,木凳后紧挨着一根石柱,一根手腕粗的铁链将木凳和石柱紧紧缠绕在一起,任凭胡静初如何挣扎也无法移动分毫。
胡静初急了,她一边扭动被捆紧的手腕一边惊恐地四下张望,却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正在一张生满铁锈前的桌子前摆弄着什么。他将袖管高高卷起,一旁的凳子上还搭着一件制服外套。胡静初看清那是一件警服,她的心口顿时一紧,这才记起自己是在见到这个警察后便失去了知觉。这个警察为什么要绑架她?她的呼吸顿时变得沉重起来,更加奋力地扭动手腕,想要从捆绑的状态下挣脱出来。
这时,那警察似乎听到什么动静,他慢悠悠地转过头来,正和胡静初一双惊骇的眸子对上。
胡静初不由的一阵寒颤,身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那警察冷冷地瞅了她一眼随后从桌上拿起一个装满药水的针管朝她走了过来:“好久不见,胡静初。”说着,他停在了胡静初面前,低头像看着手中的玩具似的睥睨着她。
胡静初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立时变得煞白:“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警察仰天狂跳了一声,那尖利的声音令人听了阴森可怖,毛骨悚然:“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么?我们可是做过一夜夫妻,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
胡静初的脸一下子变得像纸一样白,五官都移了位置,她难以置信的打量着面前这个长相陌生的警察,声音颤抖地问:“你,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那警察弯下身来,逼近胡静初的脸,狞笑道:“是啊,我是谁呢?是这个警察?是被你亲自送进警局的方凯还是… …郭峰儒!”
“郭… …郭峰儒!”胡静初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住,声音也窒息了,恐惧和焦灼像熔岩似的在她的脉管里碰撞奔腾,“怎么可能?不,你不可能是他,他… …他已经… …”
“已经死了对吗?”说着,那警察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般,忽的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手掌钳子般地抓住胡静初的脸,将她一把拉自跟前,在很近的距离里冰冷而嘲弄地凝视着她,“没错,我已经死了,是你让我去死的。”
听了那警察的话,胡静初如同五雷轰顶,脑袋嗡嗡地涨得斗大,里面电闪雷鸣般地闪过许多画面——
——郭峰儒泪流满面地看着她,在她面前他已经丢掉了所有男性的尊严,如今的他除了可怜巴巴地乞求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你不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你不要总是这样冷冰冰的行吗?我现在只有你了,没有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郭峰儒用水果刀架着自己的脖子,那绝望的眸子透过无数双或惊恐或焦灼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眸子看向胡静初:“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喜欢我?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 …”
——郭峰儒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声带被撕裂般,透着一股绝望的嘶哑:“胡静初,如果你不来见我,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