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却也抵不过心里的千疮百孔,沈涵菡觉得自己可笑极了,每一次以为已经离幸福很近,不料这裹着幸福蜜糖的假象不过是之后那一连窜不幸的引子,等待她的是永无止尽的折磨。
回到病房,沈梦芸竟然还在睡,沈梦芸这只要一睡着,不到点就算地震了也不会醒过来的性子倒是为她省去不少麻烦,至少她不必再为了自己这无故消失的几个小时去多费唇舌解释。
细心地为妹妹盖好被踢到地上的外套,她坐到床上,将拐杖靠着墙壁放好,正准备躺下,却发现自己竟还穿着顾晟睿的衣服,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再次抽痛起来,她迅速起身拉开行李包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飞快地将身上的衣服换下,随后气恼的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她要将顾晟睿完完全全地从她的人生里剔除掉,如同这套衣服一样把与他有关的一切通通扔进垃圾桶里。
这一天就这样在沈涵菡郁闷而悲哀的情绪里顽强地挺过去了。
隔天,病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顾伟不知道从哪得到她入院的消息,竟提着大包小包前来探病,而梨雨韵和沈梦芸则像是故意为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似的,竟相继找了个不痛不痒的理由退出了病房,让沈涵菡和顾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尴尬得要命。
就这样,整整一个星期顾伟几乎每天都来探病,两人之间也不似之前那般尴尬,反而找到了不少共同的话题,相谈甚欢。到了出院这一天,沈涵菡左等又等,就是看不到梨雨韵她们,最后却看到顾伟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沈涵菡郁闷地一拍额头,她的家人这个甩手干部也当得太彻底了吧,直接就把她扔给顾伟不管了。都说出嫁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她这还没出嫁呢,怎么就把她当水给泼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将手上的行李递给顾伟,跟在他身后,正要走出门口,眼角的余光里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身旁飞快地闪了过去,她下意识地回头,却只看到那迎风飘扬的窗帘。
“怎么了?”顾伟见她忽然不动了,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她。
她愣了愣,随后飞快地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她想她大概是看错了,那天对宸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又怎么可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已经帮宸传达了想说的话,如今,她和宸之间那仅有的羁绊也消失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可以相见的理由。
这样想着,沈涵菡心里竟隐隐地涌起一股失落,与宸相处的这些时日竟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迹,唯一遗憾的是她没能在他离开的时候好好地道一声再见。
门外的顾伟再次催促了起来,沈涵菡应了一声,随着他的步伐很快地消失在了病房门口。
房门关上的刹那,宸俊朗消瘦的身形一点点地自墙角显现出来,他深邃的眼神里溢满了悲哀,像是下一秒便会被这烈焰般的痛楚炙烤得融化掉。
沈涵菡并不知道,在她住院期间,宸一直都守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
他总是等到沈涵菡熟睡了之后才出现,然后,就那样呆坐在病床旁,无限留恋地看着她的脸,整夜不眠… …
“这好像不是去我家的路。”沈涵菡坐在副驾驶坐上,眼睁睁看着顾伟开车往她家完全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终于忍不住提出了抗议,“你要带我去哪儿?”
顾伟扭头微笑地看着她,眼睛前的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温暖人心的光芒:“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当然要先吃过中饭再把你送回去,不然阿姨又要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顾伟说得一本正经,沈涵菡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说顾大律师,下次你要请我吃饭就直说,咱们都这么熟了,我不会不给你面子的。”
顾伟也仿佛松了一口气般,舒心地道:“太好了,没事先征求你同意就擅自把你拉了过去还以为你会生气。”
“谁会跟免费的午餐过不去啊?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我食量很大的,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掂量一下自己的钱包看米米带足了没。”沈涵菡调侃道。
“没问题,多少我都请得起。”顾伟豪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