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不断重复的噩梦
翌日，沈涵菡在一种迷惘的心绪中醒过来，她在床上呆坐了几秒，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来，她只得晃了晃混沌的脑袋，迅速地起床、洗漱，有条不紊地做着出门前的准备工作。一切如常地进行着，她依然早早地到了工作室，忙完手头工作，利用空闲时间在最喜欢的西餐厅定了午餐的位子，随后便是一边到楼下的商场闲逛一边满含期待地等着顾晟睿的到来。
很快，顾晟睿便打来了电话，她像只快活的小鸟似的奔出商场的大门，钻进顾晟睿新买的座驾中，顺便凑上前在顾晟睿的面颊上印上一枚饱含思念的轻吻。
顾晟睿怔了怔，端详着她的脸，有丝隐忧从他的脸上划了过去。
沈涵菡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顾晟睿冲她疲惫地笑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太漂亮了。”
沈涵菡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油嘴滑舌。”嘴上虽然在嗔怪，心里却美滋滋的。
“想去哪吃东西？”顾晟睿看着她问，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
“去附近的一家西餐厅，我已经预定好了，那儿的牛排非常有名。”沈涵菡答得飞快。
顾晟睿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猛地一僵，那一抹清淡的笑容嗖地从脸上消失了，沉吟半晌，他试探性地道：“咱们去吃中餐怎么样？”
沈涵菡摇了摇头：“我就是想吃牛排。”
顾晟睿顿了顿，再次试探性地道：“可我不太想吃，今天就由我来安排吧。”
沈涵菡的脸色一沉：“为什么不想吃？以前你不是都陪我吃吗？为什么今天就不可以… …”说到这，她的脑子像被什么重重地锤了一下，在那个打开的缺口里有什么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她不断闪烁着的惊恐的视线缓缓地落到自己的包上，颤抖着手指，她抓住包的拉链。
顾晟睿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行了，别看了，我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去吃牛排。”说着，他便准备发动车子，沈涵菡不依，倔强地一把打开了顾晟睿的手，迅速地拉开了提包的拉链，下一秒，当她看到包内静静地躺着的那件白衬衫时，她彻底地呆住了，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副驾驶座的靠椅上，双目失神地看着前方，仿佛灵魂早已飘离了身体，只剩一副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顾晟睿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一遍遍地唤她的名字，她却全无反应，他急了，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撼她，她才寻回心神般，转脸失魂落魄地盯着顾晟睿，只那眼神一如既往的空洞，毫无生气：“为什么会这样？”她张嘴说到，那干瘪的声音就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硬生生地挤出来般，“我究竟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件白衬衫？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行了，你别想了… …”顾晟睿试图阻止她说下去。
然而，沈涵菡却好像听不见顾晟睿的话似的，固执地呓语着：“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昨晚在临睡前还告诫过自己不可以再犯同样的错误，可为什么一觉起来我把什么都忘了，照样给你买白衬衫，照样约你去吃牛排。”说着，她用双手抱住头用力地敲打起来，“我的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记忆会是这样，为什么？”
“涵菡，你别这样。”看着沈涵菡这拼命自责失魂落魄的模样，顾晟睿的心纠结成一团，他抓住她的双手阻止她继续自虐下去。
沈涵菡却疯了似的，拼命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头敲破。
顾晟睿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她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涵菡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你以后想吃什么我都陪你去吃，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做，拜托你冷静下来，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
沈涵菡在顾晟睿悲切的呼喊中一点点地冷静下来，她不再敲打自己的头，也不再挣扎，只是那样一动不动地靠在顾晟睿的身上。
感受到沈涵菡的异样，顾晟睿的心又是猛地一沉，他缓缓地推开她，低头有些害怕地看着沈涵菡已经变得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涵菡… …”他低唤她。
沈涵菡在这令人心疼的一唤中抬起头来，静静地对上顾晟睿悲哀的双眸，她用从来没有这么绝望的声音说道：“我们分手吧。”
顾晟睿的身体冰封似的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沈涵菡，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震颤着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