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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亥时,宫拂晓和殿下都入寝了,宫人来叫醒了他们,说是冥主有事让他们去勤政殿。
宫拂晓还奇怪,“阿夜你说这三更半夜,父王有什么事情要在勤政殿召见咱们?”
夜瞑没说话,他哪里知道?帮祸妃系衣带……
……
结果嘛,去了勤政殿后,看到龙椅上坐着的百暗,他脸色……极其难看,还有站在殿中央低着头扣手指一脸委屈心虚的齐缘。
宫拂晓看夜瞑一眼,父王这么生气,母后这么心虚,难道母后她这是爬墙了?然后还被父王抓住了?
祸妃脑补了一出暗神大人带绿帽的戏码,当然也就神经兮兮的想想,没敢真的这么认为。
可……面前这一幕真的太像了,怪不得她想歪。
“父王,母后,有什么事情吗?”
宫拂晓小声的问,而夜瞑就站在门口没进来,他抱臂斜倚在门框上,眯着流目。
百暗显然是真的很生气了,他忽然拍了一下桌子,“你问她……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才说三个字,百暗就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张俊脸都咳红了,眼眶也被咳的红红的,这跟得了禽流感的喵有什么两样?
暗神大人何止这般狼狈过?
宫拂晓是想笑了,不过没敢,抿着唇看齐缘,走过去,靠近齐缘的耳朵,“母后,怎么回事啊?父王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照理说,就算母后真的爬墙被抓到,父王也只是难过,也只是虐他自己,绝不可能伤害母后的,绝不可能,所以母后干嘛了?
齐缘吸了吸鼻子,她也受骗了好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百暗说几个字就咳,有一种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的嫌疑,宫拂晓听的都想咳了,揉了揉嗓子,“母后,你干嘛了呀?”
“我……我在路上买了几种药粉,想着好玩,就放在酒里让他喝了,谁知道他喝完后,咳的半死不活,那小摊贩竟然骗我,都怪他。”
啪!
百暗又啪了一把桌子,“你还有脸怪别人,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宫拂晓:“……”
是啊,母后你怎么好意思怪别人,这事情明显错就在你一个人身上。
不好意思,她实在忍不住,宫拂晓背过身,捂住脸,放肆的偷笑,全身发抖,哈哈哈哈哈哈哈……母后怎么是这么个活宝,父王肯定心里在想,‘我当初那个乖的不得了的妖精怎么变成了这样’哈哈哈哈哈……
之前齐缘乖的不行,百暗恨不得她一年到头都不下床,被她看一眼,哼一声,都能勾的他不能自控,这就是为何他叫她妖精,现在……他简直不敢跟她待在一个地方太久时间,怕她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到他身上。
其实百暗不知道的是,齐缘有心了,现在还算好太多,她也在慢慢的变回以前的妖精,只是她就是现在没安全感,对能留住百暗的东西好奇心极其重,所以根源还在百暗身上,妖精还是那只妖精。
宫拂晓没敢笑太久,擦干笑出来的眼泪,一颤一颤的走到百暗身旁,低着头蹲下身,“父王,儿媳给你把脉,看看你到底吃了何种药物。”
这就是百暗叫宫拂晓来的原因,总不能让御医来看吧?这可是家丑!而且关乎他的颜面。
把脉片刻,宫拂晓吸了吸鼻子,转身走下去,抿着的唇笑裂开,贝齿咬的紧紧的,眼睛都笑眯了,“母后,你买的是什么东西,能跟我说一下吗?”
百暗也还不知道,只知道她下了乱七八糟的药,回头,看她,等她说话。
齐缘心虚的看一边,小声的回答,“都是些兑在酒中的粉末,有‘结巴粉’‘听话粉’‘梦游粉’‘实话实说粉’‘哭泣粉’‘眼睛模糊粉’还有‘左偏右倒粉’。”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宫拂晓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出来,“母后你果然是亲老婆,换个女人还真不敢这么对父王,你买这一堆奇奇怪怪的粉末干什么呀?”
而百暗听的是一愣一愣的,欲哭无泪,对呀,他的妖精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给他喝?
眼睛模糊粉是什么?左偏右倒粉又是什么?
“我好奇那些药粉的功效嘛,我想知道百暗在想什么,顺便想看看他左偏右倒走路的样子……就……买了。”
宫拂晓:“……”
嗦嘎!母后你是个很有想法的新新类女性!
百暗:“……”
听她的解释,前者是心酸,他和妖精彼此生疏到需要药物才能了解想法的程度了吗?听到后者,他又想大发雷霆,哪有妻子嫌弃夫君走路太好看的,非得要看夫君走路左偏右倒的?
岂有此理,害他闹这么大个笑话!
可两者抵消后,剩下的是无奈。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齐缘看百暗咳的那么厉害,扁唇,又不敢靠近,委屈的好像她才是受害者,其实是后悔买那些药了。
“拂晓,这个能治吗?”
“不用治啊!因为父王喝的全是咳嗽粉,咳上六个时辰,就好了。”
“六……六个时辰?”
在现代可是十二小时……半天时间呢!
百暗:“咳咳咳咳咳……”
这只妖精……咳死他算了!
“对!不过我倒是可以用药让父王睡着,然后六个时辰后醒来,他就不会咳了,父王,可以吗?”
百暗看齐缘一眼,阖上眼,点头,不然怎么办?咳死?
…………
最后百暗的咳嗽止于沉睡,睡前的一刻,妖精可怜兮兮的蹲在床头。
百暗看的心软成绕指柔,可太困了,没说话就睡了。
……
宫拂晓和夜瞑在回宫路上,宫拂晓已经笑的癫狂,抓着夜瞑的手又笑又跳,“阿夜阿夜,母后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你说父王会不会真的生气?”
夜瞑看她一脸跃跃欲试,凝眸一眯,“父王生气与否我不知道,但若阿晓敢如此作为,为夫定然不饶。”
“啊……。”宫拂晓失望的啊出声,黛眉蹙起,弩唇,不高兴的瞄他一眼,“怎么这样?阿夜你不宠我了……。”
“宠着你害我?”就知道她心里有鬼,夜瞑看了百暗刚刚那样子,其实心里有暗笑,不过那种事情还是别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那我也想试试嘛……。”
听她发嗲,夜瞑心神牵动,俯身横抱着她,扯唇,邪肆一笑,低头看着怀里的祸妃,“阿晓,你最好别在为夫身上乱用药,否则我去学了医术,你可就没傲的了。”
宫拂晓:“……”
点点头,哦……
威胁她!除了下药,她有的是招折腾,哼……
夜瞑抱着宫拂晓渐行渐远,依稀听到殿下冷清的声音带了笑意,他说,“阿晓,在你折腾为夫前,为夫先折腾你,嗯?”
然后祸妃张牙舞爪的在他怀里抓,“你耍赖,说好今晚放过我的。”
“你记错了,为夫说的是明晚。”
“夜瞑,你当我傻?”
“呵呵……。”
…………
六个时辰后……
百暗醒来……
觉得身上有东西……
睁眼一看,妖精正衣衫绯乱的坐在他的腰上,修长白皙的腿若隐若现到腿根,青丝随意的挽着,大部分披散下来,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百暗:“……”
妖精笑眯眯的舔唇,“百暗,你醒了呀。”
软软的声音,尽是媚,却像锋利钩子似的勾住百暗的心神,齿关紧咬,邪火丛生,心血沸腾,随着吞咽动作,喉结滚动,忽然,眼前一暗,是妖精俯身下来,滚动的喉结被她含住,舔|弄,再一吸……
嗬!
百暗的魂儿都被她吸走,阖上眼,妖精还没停,从他的喉结吻到了耳廓,小舌|头搅进他的耳廓,受不住,低吼一声,“你在做什么?”
妖精被吼的莫名其妙,趴在他身上,很近的面对面看着他,还委屈的不行,他准备说让她起开时,妖精忽然伸出舌|舔了他的脸一下,微凉,跟猫儿似的。
喉间的话都被她给舔没了,视线相撞,她又笑,眉眼弯弯的模样俏皮美却又在妖精身上显得安静,是谁教她穿成这样来要他命的?
“百暗,你还在生脱尘的气?”
百暗安静看她十几秒后,抱着她翻身,“等会我就不气了。”
……
等会……
等会齐缘就被他折腾的不能自己,这个时候百暗怎么可能还生气,抱着她哄还来不及。
……
三天后,齐缘才下床,全身都难受,一气之下跑去忘川河畔。
百暗前世还在时,她也是这样,生气就往曼珠沙华丛中跑,她说,那是她的娘家。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没人敢动的原因。
老夫人的娘家,谁敢动?别看人家都是花儿,人家在冥界有的是地位。
百暗跟着她跑,一前一后的跟着,他在笑,这就跟以前没区别,本来这对他们彼此来说,是一件好事。
可去了忘川河畔后,可却迎来了此生他最不欢迎的不速之客。
曼珠沙华在往生路的另一边,而往生路上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他浅笑的看着齐缘,“夫人,好久不见了。”
齐缘还气鼓鼓的在想百暗呢,忽然听到有谁叫她,抬头一看,想了一会儿,他叫她夫人……现在可都是叫她老夫人啊,叫她夫人的都是和百暗一辈的。
那男子面容几分落寞,“我的前世是愫神,夫人忘了……。”
她忘了……
齐缘似懂非懂点头,愫神?愫神是谁?
几千万年了,她记性又不是那么好,只是记得百暗了,百暗说的话她都记得,至于别的嘛……
“哦,你好。”
说完,她就想绕过他。
“夫人,如果暗神没有回来该多好……。”他自从知道暗神的死去,夫人几千万年的守寡之后,付出了一切换回了这一次轮回再见,可暗神竟然也回来了,嗬!
总那么……生不逢时吗?
齐缘顿住脚步,不悦看他一眼,“或许对你来说是好吧,可于我,除了百暗,我谁也不要,愫神是谁我不知道,我只记得百暗是我夫君,我是他的夫人。”
百暗已经走过来了,他拧眉,眸中写满冷意,他听见愫神跟妖精说,“夫人,我该走了,我再也见不到你,能否让我抱一下你,只是一下,了我几千万年的夙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