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那边都妥当了?”
慈安宫中,太后斜靠在软塌上,有些气喘的询问着董公公。
“回太后的话,老奴和皇上身边的田公公亲自盯着,加上十九个宫里面资深管事联审,现在郡主府里还能剩下的宫人均为干净清白。”
董公公凑在太后耳边,低声道:“至于郡主府周围的各路眼线,梁左都督也都派人都给拔了。不但妥当,而且干净利索。”
太后轻咳一声,却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京都之中,怕是只有梁霄有这番实力和手段,更是梁霄才有这份胆子了。去和皇上说一声儿,就说我身子不好,请他过来。”
夜微言此时正在被一堆奏折搅得心烦。
徐若瑾昨日将堵宫门的礼部侍郎收拾到昏倒在地,自己正好下旨让他因病休沐。可紧接而来的,就是大臣们纷纷上折子保荐礼部侍郎的新任人选。
大臣们似乎改变了某些策略,但名利权势乃是人无法轻易抛下的,就连夜微言新提拔的左都御史和右相大人也都提出了他们一派的人马。
夜微言只能暂时用老法子,折子留中不做任何批示,可他心里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长久下去的。
田公公突然传话太后派人来请,心烦意乱的夜微言正好顺水推舟,下令今个儿不上朝,直奔慈安宫而来。
“昨个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请了安叙了几句闲话,太后率先开了口。
“知道了,昨儿礼部侍郎堵门堵得自己昏了过去,今日大臣们……”
“咳咳!”太后轻咳一声打断了夜微言的话,直奔主题道:“哀家不是说这个,哀家是说昨儿晚上的事情,想必皇上也多少收到了信儿?”
夜微言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知道有些话题没法回避:“今日一早田公公回宫复命,昨日梁霄拔掉郡主府周围的暗桩里,有两处是……是朕的人。”
“你忍了,但心里是不满的。别跟哀家说无所谓,皇上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肉,瞒得过其他人,却是瞒不过哀家的。”太后看着夜微言的眼睛,轻轻地说道。
夜微言脸色数变,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朕确实有些不满,瑜郡主帮朕藏起了云贵人,朕谢谢她。可那毕竟是朕的女人和骨血,朕派人盯着有什么不对?梁霄未必不知道那是朕的人,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了?”
夜微言的脸色越来越是不愉,忿声道:“而且这是京都!梁霄私下调动了这么多人手,却和朕来借田公公的时候才报于朕听。梁家私下里在京都竟然积蓄了这么多力量,这让朕如何能心安……”
“糊涂!”
原本病恹恹的太后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软塌,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母后不要生气,是朕不孝,让母后生气了。”夜微言连忙转了口风。
“咳咳咳咳……皇上啊,真正的能臣忠臣,不是靠权谋驾驭出来的,是靠人心换人心,如此君臣才能相知交心啊!”太后咳嗽了一阵,这才回过气来道:
“像梁霄和瑜郡主这两个人,皇上你疑虑他们一分,那梁霄便拔几个暗桩给你看。哀家越是爱他们越是护着他们,他们反倒敬重哀家、帮助哀家。就像云贵人这次,你若用权谋之术,他们肯帮你做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