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甩了甩拂尘,无奈道:“你也知都是宫里头当差的,就不要为难咱家了,这皇上可是下了死令了,今儿谁来也不许打扰,那些军政大事的折子可还都搬过来处理了,皇上这是铁了心要在这儿呆一晚了,良妃娘娘有孕在身,耽搁不得,咱家差人去将太医院的医正请来就是。”
腊梅拧眉担忧道:“陈公公,只怕良妃娘娘……”
陈公公指了指自家小徒弟,笑道:“良妃娘娘身子不大舒服,你马上去太医院将那位老医正请去,给良妃娘娘好生瞧瞧。”
小徒弟欢快得很,还不等腊梅应下便已经跑远了,腊梅瞧着很是惆怅。
腊梅灰头土脸的便打道回了良妃的殿里,良妃原是瞧着她回来了,还以为夜微言在后头,便躺在床上装不舒服。
她刚装了一会儿,腊梅便跪在榻前,低声道:“主子,奴才去的时候并未曾瞧见皇上,田公公道是皇上今儿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打扰,连带着那折子都搬到了贵妃娘娘那儿去处理了,陈公公差人去请了太医院医正过来。”
良妃瞬间脸色便沉了,凝着腊梅似要将她活吞了:“你说什么!”
腊梅垂眸,盯着地面有些慌:“娘娘当心身子,皇上如今也不过就是一时愧疚罢了,贵妃那个性子,定是长久不了的,到时候皇上最在意的定然还是娘娘。”
良妃站起身,整个人都气哆嗦了:“楚云秀!简直欺人太甚,既然她这般不仁,那也就休怪本宫不义了!本宫偏是不信了,如今她能起个什么样的风浪出来!”
腊梅低声道:“娘娘,那咱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良妃扫了眼身后的青争,一只手死死的扯着帕子,咬牙切齿:“青争,你既要向本宫表忠心,那本宫就给你一次机会,本宫要你去与冷宫贤妃手底下的人多接触,必要的时候,需助本宫成大事。”
青争抬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了:“奴婢尊旨。”
良妃凝着她,把玩着手中的珠串:“青争,你若是敢背叛本宫,下场你是知道的,死的,可不仅你一个,还有你的九族,虽不能说是朝廷所杀,可若是意外亡故,或误食毒物身亡,却也是有可能的,你说可是?”
青争背脊挺得笔直,恭敬的站着,面容极是沉静:“娘娘放心,奴婢绝不背叛主子,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良妃打量着青争这不卑不亢的模样,这样的气场在这宫里头可是少有的。
若非是在宫里上了些年岁的,只怕难有这样的气质,可眼前这人瞧着,又十分年轻,这样的年纪能沉得住气,真真是令人意外。
“青争,你何故对本宫这般死心塌地?”
在这样一个地方,从来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
青争垂眸,瞧着织锦铺就的地面,默了一会儿跪了下去,朝着良妃磕了三个头:“在这宫里,跟了谁都是一样的,繁华祸福,也不过转眼的事,所以奴婢选了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奴婢要对选的那位主子尽忠。”
良妃听着这话,把玩着手里头的琉璃手串,眸底酝酿着一层风暴:“好,你既忠于本宫,那么这件事,本宫交给你也是放心的。”
青争垂眸,低声道:“不瞒娘娘,奴婢与那贤妃娘娘身边的素挽还有一段渊源,这件事情要办起来,很容易。”
良妃原本心情是极其不好的,如今乍然一听顿时放松不少:“难得听这样一个好消息,你与她是何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