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取了薄被替她盖上:“娘娘,您先前确是着急了些,奴婢早先也劝过,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在这宫里寻得一些拥护娘娘您的,然后再动手,也有人站在娘娘这一边,这背锅的,说好话的,可不都要备着吗?如今娘娘您孤身一人的,宫里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又个个都站在贵妃那一边,如今动手,着实不妥。
良妃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这些话,你为何不早与本宫说,枉本宫费了这样大的心力,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还平白惹了自个一身味。”
腊梅替她按着脚,温声道:“奴婢原也说了,可是娘娘您也未必听得进去啊,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寻些个妃嫔来结盟的好。”
良妃提起这个就来气:“结盟?你是没看见,如今一个个的瞧见贵妃要当皇后了,跟个墙着草似的便倒到她那儿去了,那种墙头草要来何用!本宫如今也只能从宫外边重新找来一手培养了!这素棋倒是说了一句话提醒了本宫。”
腊梅狐疑道:“素棋原就是个没脑子的,空有一身胆,不知天高地厚,她能说什么好话?”
良妃道:“这嘴上叫得再亲的姐妹,也远不如有血缘之亲的来得劳靠。这到底是为着一个家族,自然没有什么矛盾与利益冲突。”
腊梅诧异道:“所以娘娘唤了表小姐进宫,原意是想将表小姐举荐给皇上?”
良妃捏着帕子擦了擦嘴,笑道:“我那表妹,你原也见过一次,可还记得?”
腊梅一拍脑袋,笑道:“见过见过,原也是个妙人儿,如今算起来,也年近十四了吧?也到了婚配嫁娶的年纪了。想来,您这表姨母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吧。”
良妃笑道:“可不是吗?那孩子与我也是亲得很,前些日子表姨母还让本宫给这月瑶谋一门好亲事,如今看来,倒算是有了着落了。她若是能进宫,凭着她的才貌,想来必能替本宫分忧。”
腊梅笑道:“原来娘娘早有谋算。”
良妃挑了挑眉:“本宫入宫时日也不短了,若是实在没个心思,岂不叫人欺负死?不过说起来,我那表妹确是能歌善舞的,只是那个性子温柔得紧,这哪个男人不喜欢娇柔似水能歌善舞的妙人儿?有她进了宫,我母家便也算是多了一份依仗。”
腊梅替良妃理了理薄被,温声道:“娘娘所言在理,到时候表小姐进了宫,娘娘也须得替表小姐好好谋划谋划了。”
良妃理了理帕子,得意道:“这是自然,到时候她是皇后才如何,皇上的心思都在本宫这边。”
腊梅端了茶盏搁在软塌旁,暗自叹了叹气。
这良妃将自己的表妹给唤进宫里来,对于眼下来说确实也是一件好事,可是这时日一长了,是人总归是有几分私心的。
“娘娘,奴婢……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良妃吹了吹茶盏的雾气笑道:“你跟了本宫这么久了,也知道本宫的脾气,自己人就不必藏着掖着。”
腊梅拂衣跪地,沉声道:“若是这表小姐与您一心的还好,这若是入了宫,时日一久便将您给忽略了,甚至想法子夺您的恩宠,这可就养虎为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