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必武站在人群里,众人都是离他远远的经过,防贼似的,生怕碰了姜必武就要被报复。
姜必武无力的喃道:“你终究至死都不原谅我,都已经这样久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梁霄也好、红杏也好,他的孩子阿离也好,亦或是姜家也好,他什么都没有了,这世间仅剩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每当喝多的时候,姜必武就觉得自己格外的冷,如同一个被弃在海里的人,飘浮不定,得不到救赎。
红杏怀里的阿离有些不舒服,嘤咛了两声,红杏忙低头哄着。
姜必武失魂落魄的走着,手里的酒瓶子却没有放下,他边走边喝,形容憔悴,身形削瘦,连着那胡子也是拉茬着没去修理过。
红杏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的心理和精神也是备受煎熬,可是,这样的煎熬又怎么样?她的煎熬并不比他少!
姜必武提着酒瓶子摇摇晃晃,一旁的随从当心他摔着,在一旁伸出双手虚扶着。
姜必武一把将人推开,喃道:“红杏……红杏你回来!”
随从瞧着他这模样无奈得紧,低声安抚道:“哪里来的什么红杏?原是你看错了。
姜必武回头又看了看,却又见红杏抱着孩子站在那里,眼神忧郁的瞧着他,那样的目光最是让人心疼。
姜必武吃力的拔开人群往红杏的方向走,来来去去的人从他的跟前晃过,待他来到那暗处时,又不见有人。
姜必武一时有些崩溃,一锤愤愤的砸在墙面上,失魂落魄:“红杏!”
随从虚扶着姜必武,担忧道:“大人,我们实在没有看见红杏夫人啊,这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大人节哀才是。”
姜必武一把拽起随从的衣领,恨恨道:“混帐东西,节哀节哀,节什么哀!我看你也是活腻歪了,这样的话也敢开口说了!”
随从忙解释道:“大人,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这红杏夫人掉了悬崖下,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您还是看开些吧,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姜必武将他一把推开,抬起就是两脚踩在他的肚子上:“混帐东西!当我面你也最提这样的话了?我早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见不着她们俩,我就不信他们已经死了。”
随从被踹得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姜必武长长的叹了叹气,提着酒坛子往外边摇摇晃晃的走着。
随从打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泞,一瘸一拐的跟在他的后边走着。
红杏抱着孩子躲在转角处,大气不敢出。
或许姜必武自己都不知道,他和红杏的距离,曾经是这样的相近的,可是不过是一晃眼的功夫,两个人便又是这样遥远了。
红杏待那些人都走了,这才走出来,远远的瞧着那一瘸一拐的姜必武,心里苦涩得很。
她低头安抚着怀里的孩子,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置办着物件,热闹得很,却独独只有她,抱着个孩子站在路口,面对这样寒冷的冬季,她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