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王化叫来那天与张琦对阵的红袍将,在他耳边秘密嘱咐几句,那红袍将便去了。
这红袍将转身到关押张琦的地方,张琦浑身包裹着布条,安稳合目躺着,显然他伤得很重。
“张大人,张大人”,红袍将摇摇他,张琦睁眼,看到一个认得的人,微微一笑道:“何事?”
“虽然我曾率兵捉拿你,但张大人,小的敬你是条汉子,故今日与你醉一场。”红袍将言语温和,不似那天疾言厉色。
“喔”,张琦聪明绝顶之人,心里即刻明白过来。但他没说什么,要红袍将扶他起来,这时候,几个军士抬进来一张桌子,桌面上珍馐佳肴,应有尽有,还有一壶酒。
红袍将扶着张琦坐稳,自己这才坐到对面,他为两人斟酒,自己先举杯:“张大人,我不太会说话,但不打不相识,自从上次交手,敬佩你人品贵重,这一杯我敬你,先干了。”
“呵呵”,张琦十分虚弱,努力笑了笑,连说“岂敢”。
张琦又敬了红袍将几杯酒,他身体十分虚弱,已是有点支撑不住,红袍将眼圈红了,轻轻转动酒壶手柄下一个按钮,为张琦倒满最后一杯酒。
张琦死了,嘴角一缕黑血,但脸上十分平静,他没有害怕,他一生坦荡,随时离开这个世界均没有遗憾,故无需害怕。
张琦威望甚高,他的死讯瞬间传遍了建康城的大街小巷。子西正在屋里与嵇筱商议,如何在王化面前说情,求他放了张琦,门外丫鬟报:“公子,温修求见。”
子西略微点头,他成婚后愈加稳重,近来上唇以及下巴长出黑茸茸的胡须,修饰的脸型更加洒脱风流。
“扑通”一声,温修双膝跪地,他眼泪直往下掉,止也止不住。子西见此吃了一惊,连问:“温修,温修,怎么了?快说话。”
“温修先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嵇筱也慌张,她还从未见过温修这样。
“张大人,张大人,张大人他……”
子西知道,温修口中张大人指的是张琦。
“你快说,我大哥他怎么啦?”子西上前一步蹲下身子,看着温修的眼睛。
“张大人,他,他死了。”
“啊?你说什么?”子西大惊失色,一下子坐倒在地上,眼睛直直瞪着前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