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儒捡走了花瑶师兄师姐们的尸体,着人用千年冰棺封住,本想交还给东华等人。天际却一道金光逼来,将几个人的尸身全部收走,包括他现在也晋升为云渚上仙,天帝还赐予九玄仙界直属门派的殊荣,当然,前提掌门得由思儒继续担任。
花瑶重伤未愈,戡普一度气冲冲的来看过花瑶,但念其仍在昏迷,不宜移动,就没大动干戈把她接走。花瑶初醒已是十五日之后,不巧又遇上戡普前来接人,那日她在重建的蓝水殿闲庭信步,忽然晕厥,吓坏了众人,还是九玄医堂的医士长前来瞧过,义正辞严说:“姑娘身体灵力虚亏,总拿灵药掉着也只会越来越虚,所以每日方得去月华池泡上一泡,两月方能痊愈。”
这一竿子支出去两个月,戡普怎会轻允,说:“那本帝便带她去灵力充沛的福仙之地。”
“也好。只是魔尊需注意,福仙之地的灵力不宜太盛,因为姑娘一直用月华池小池的泉水静养,适应了小池之水,所以魔尊所找来的灵水也必须恰好与月华池水相近,灵气多一分少一毫都会引发伤势。姑娘现在也差不多可以走几里路的样子,魔尊这便带走吧。”
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拿花瑶的性命开玩笑,他面色不好的说:“先养着吧。”随即离去。
医士长拍了拍手,又掳了掳额前的三绺斜刘海儿,飘逸无匹:“搞定。”身后马上有女子上前拍马,对着服侍花瑶的小医士指指点点说:“都看见没,以后学着点。”
不日便有人来探望花瑶,竟是她已经飞升成神的师兄师姐,未免叨扰她养伤,他们分成两批,一批不外乎是玄一等人,嫡亲的师兄师姐们来了自然会闹上一闹,天黑透了才走,而另一批当然就是花瑶在瀛洲的师兄们了。
花瑶性格开朗,在瀛洲呆的两年与师兄们多有熟络,也不十分拘谨,扫了一眼,不免有些失望:“怎不见许师兄?”
此话一出,默然良久,还是赵旭一咬牙说:“文谦...他不愿成神,轮回去了。”
花瑶不笨,稍稍一寻思便发现端倪:“他这样的人,怎会有俗事牵挂?”
赵旭一度想支吾过去,奈何花瑶不松口,事关许文谦,她必然是要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个淡然如水风度翩翩的许师兄何以会放弃道途、执迷重返茫茫六道?
花瑶急的眼泪都下来了,薄师兄才缓缓说:“他情念难断,渡劫败北,道化一途本就需人无欲无求,何况我们又都是身死之人,所以他......”只剩轮回一条可走。
看着花瑶眼泪像断线珠子,掉在地上碎成八瓣,一群自幼就只会修炼的修士,空有几千岁的年纪,哪里会哄女人,天降大任于薄师兄也,他复又急忙说:“莫哭莫哭,师弟他没有任何怨言,还与我们道了别,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师妹你难过啊。”
花瑶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溢出来,闷着声更令人心疼。
半个时辰过去后......几个男人是暗悔不已啊,怎么就没跟禅二一起来呢?虽然她看起来像个爷们,但毕竟不是,多多少少能劝上一劝,现在他们是捶胸顿足,唯恐花瑶一根筋做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来,赵旭是看不下去了,又劝:“师父已经去找转世的文谦了,我们亦在神界等他,师妹,生死无常...”
——她哭得更大声了。
杨师兄踹了他一脚,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住嘴,杨淮莱径自说道:“师妹忘了文谦他并不醉心于道术么,师父亦找人为他破解过命格,他前生难成道业,本该在功名上有一番建树,却在飞升之际毁于一旦...”
——她哭得撕心裂肺!
薄朗又给了杨淮莱一脚:“其实我们也只是幸而飞升,自以为参透了生死,其实是还没遇到,若真让我们悟情戒情,怕是也会深陷其中。文谦的离开并非不幸,他走的洒脱,不羁如风,他爱过,有着至死不渝的执着,你敢说这不失为一种愉逸吗?”
花瑶缓缓抬头,若是时光能谦让一步,她宁愿倾尽所有,或回到玉灵虚峰,或回到蓝水殿,一切最初之际,她还希冀自己还能有那份对于爱的执着。总好过呆在原地受尽这相思跟离愁罢。
薄朗笑着说:“文谦曾为师妹撰写过数十本幻术和御兽的书籍,就搁在他瀛洲的小屋,想必还没给师妹看过吧?”花瑶点点头,他说:“师妹对瀛洲也是熟门熟路,有空自己就去取来吧,当作念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