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亭本就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况且身边还带着个孩子,自然不可能逛得太晚。
镇子不大,喧闹的街道转了个来回也就一个时辰,回到客栈时,所有不相干的人已经走了个干净,客栈上下一片安静无声。
对于一个足够喧闹的镇子而言,这般安静的夜晚,总会让人无端生出几分不寻常的感觉来。
“谢公子和小小姐回来了?”客栈的老板站在柜台之后算账,见两人进门来,不由放下算盘和狼毫,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并且递给两人一封信。
谢长亭微微凝眉,视线第一眼注意到了他的手上,客栈老板把折叠好的信恭敬地交给谢长亭,客气有礼地道:“这是楼上两位留给谢公子的信,他们走得匆忙,似是有急事,让小人把这封信转交给公子。”
谢长亭一静。
“咦?”倚雪显然觉得讶异而且奇怪,“我爹娘居然丢下我们先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让父皇和母后也按耐不住了?
倚雪心里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白色宣纸折叠得很平整,看不出有被拆开过的痕迹,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若事情真的很紧急,苍昊大概不会有闲情逸致把信纸叠得这样平整。
谢长亭看了看信,又看了看客栈老板,淡然伸手接过。
“其他三位公子也跟着一起走的?”
指的是墨离、楚寒和十四。
客栈老板道:“是,主——他们一行全部骑马,连马车都留下了。”
谢长亭闻言,也没急着拆信,而是沉默地抱着倚雪径自上了二楼。
进了厢房,把倚雪放到地上,谢长亭在拆信之前,微微沉吟了一下,语气平和中似是夹杂了一点陌生的情绪,“雪儿,帝都……只怕是出事了。”
能让苍昊和苏末走得匆忙,连一个时辰都不能等待的事情,只怕轻松不到哪里去。
倚雪自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脸色凝重地道:“长亭哥哥,你先拆信看看,然后我们快马加鞭跟上去。”
谢长亭点头,依她所言拆开了信,一目十行快速展阅,却是一字没落看了个清楚明白。
待看完最后几个字,谢长亭的脸上已经冷得仿佛要结了冰。
“长亭哥哥?”倚雪皱眉,“发生了何事?”
“……太子殿下昏迷不醒,经御医诊脉,确认是中了毒。”谢长亭脸色沉冷,眉目低垂,凝视着桌子一角,眼底思绪浮沉,幽深难测。
“太子皇兄中毒了?”倚雪脸色一变,眼底划过冰芒,“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连皇储都敢害?帝都羽林军都是摆着好看的吗,在自己家门口也能被人钻了空子?”
谢长亭没说话,此际再来想这些意义不大,况且两位主子已经先行返回,事情的真相他们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倚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冷静下来,反而奇怪地道,“凤衣楼南宫玄赏和赫连战不是都在帝都吗?颐修难道没有传召他们入宫解毒?”
“雪儿,这才是问题的不寻常之处。”谢长亭看了她一眼,视线转回手中的信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太子中毒,无人能解。”
无人能解,自然也包括了赫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