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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洞房遭弃(2 / 2)

九儿见她木纳不语,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自己进去看看。”

突的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九儿的手,吱唔开了口“不成,王妃还是不要进去了……心儿姑娘己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好好休息便好……现在有四爷陪着她,你就放心吧。”

她的话让九儿心上一紧,身子稍稍一僵,转了眸,直直的绞着她的视线“四爷在里面陪着她?”

陌璃垂眸点头“嗯,本想着今日是你与四爷的洞房之夜,只可惜心儿姑娘身子一直在发抖,四爷也放心不下她,所以只怕今夜要委屈王妃了,不过你放心,待她情绪好一点儿,四爷自然会来与王妃同度新婚之夜的。”

“随他吧。”转眸看向殿中,微微烛火荡漾,丢下一句冷咧的话语,冷绝的甩开了陌璃的手,迈步离开了。

清雅殿

残余的月光从窗子潜入殿中,身上的大红喜袍在浅浅的月光下反射着暗淡的红光,好似一把冷咧的刺刀,直直的刺入了杜念心的心里。

今日是他与其他女人的新婚之夜,虽然他的人身在此处陪伴着她,可他的心却不在,再抬眸看去,他被月光反射的俊颜上,素来沉静淡定的面容之上,一丝深沉浓厚的思绪紧紧的交织纠缠着,显然他己陷入了深思之中。

“曦哥哥,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天九郡主的身份么?她都己经恢复了记忆,为何她依旧对她以前的事情只字不提?我担心,她嫁给你,接近皇家,是有所企图。”杜念心起了身,稳稳的抚着伤口靠在床沿之上。

“不会是她。”他没有转身,眸光依旧沉静的寻着窗外的某一处。

杜念心心上一紧,手指不由得收紧,声音带有一丝怒气“那这些字条又该如何解释,这个刺客又该如何解释,心儿自问从来没有与人结过怨,心儿实在想不通,在这王府之中,还有谁比天九郡主更想心儿离开这里,也只有她认为心儿是她最大的威胁,毕竟我与曦哥哥有过那么一段,曦哥哥让我不要伤她,却容忍她来伤害我么?”

她的话直直的撞入了他的心里,字条之上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个主子,都指向是九儿,称九儿主子的到底是何人?

他缓步走了过来,坐在床榻之上,皱了皱眉,低声安抚道“你先好好休息,这件事,我自然会彻查清楚,如若……如若真如你所说,那我府中……自然留不得她。”

说罢,他的眸中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忧愁,良久后,竟淡淡聚现一丝腥红。

静轩殿

九儿淡然而笑的走进了这个只有她的新房,今日是她与他的洞房之夜,偌大喜庆的新房内,却只有默默守候的新娘,新郎却迟迟未归,不免自嘲一笑。

抬头望向那一轮冷月,残缺的部份就如同一道溃烂的伤口,再回首望去,新房内,一室旖旎的红色映入眼帘,大红喜字在烛火映照下,愈发喜庆和热烈。烛焰跳跃着,好似在舞蹈。

而现在的心情让她看来,红色帐幔和大红的喜字,不再是彰显喜庆和热烈,倒带着讽刺和嘲弄的意味。红烛的火焰,不再是舞蹈,倒似是愤怒的火苗。

隐在华光流转的凤冠之下的脸上,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九儿那双己泛红的双眸。

什么花好月圆

什么喜结连理,白头到老

什么春霄一夜值千金,什么良辰美景,那都是她流淌过她心中的痛。

一阵凉风徐徐袭来,她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凉意,反而倦意袭身,那是一种等待的倦意。

九儿持手默默地将头上凤冠摘下,褪下外罩的霞帔,轻轻抚摸着,唇边苦笑连连。

烛泪不断淌下,断断续续,再过几时,那便是一片残局,待收拾,今夜,本该是春风帐暖,甜蜜无限之时,如今却只余她一人空守寂寞与悲凉。

世事无常,事事难料,本该拥有的幸福,本该拥有的甜蜜,却被无情的落寞与悲怆而掩盖,她终是体会了。

此时端木辰曦的面容一下恍然消失,顿时出现了陈曦的笑容,那样的悯柔,那样的疼惜,那样的不舍,上轿的那一刹那的不安预感,是胸口的子弹在提醒她么?一定是。

“阳春,熄灯安置吧。”她默默的低喃道。

“王妃不等爷了么?说不定爷待会就过来了,再等等吧。”阳春一脸忧愁的看着她。

九儿想要再笑一笑,可是胸口的疼痛猛的袭来,强忍着低沉一语“再等也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不等,熄灯……”

阳春无奈,在吹灭烛火的那一瞬间,她有意的转眸看向床榻之上默默承受寂寞的九儿,心里顿时袭上了一丝悲凉。

门带上了,殿内陷入了一片灰暗之中,睁眼与闭眼所看到都是一团漆黑,他来或不来,其中的意义己不再那么重要,因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杜念心,既然杜念心己无大碍了,他又可曾想过这殿中的悲凉她却要独自一人承受。

想起这些,种种心寒,她紧紧的捏着被子,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痛,冷汗在额前翻滚,双眸之中的温热,聚然一滴一商的悄无声息的落下。

“爷,怎么就不进去呢?”墨棋的声音轻轻的提醒着。

“她何时安置的?”他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新房内的动静,漆黑一片,毫无喜庆可言。

墨棋微微开了口“有一会儿了,也许是王妃见爷迟迟未归,今日又累了一天,便先睡下了,爷现在进去,兴许王妃还没睡着。”

“不进了,你随本王来。”冷咧过后的背影是那般的让人发寒。

书香殿中,烛火颤颤,端木辰曦自手中揣出一团纸条递给墨棋“这些字条,你怎么看?”

墨棋接过纸条,一一打开,速度越来越快,神情越来越慌乱。

半响后,手指微微收紧,低沉一语“爷怀疑今日刺客是王妃安排的,这不可能,属下不相信王妃是这般掌权弄势,勾心斗角的人,更何况王妃平日里待人宽厚,殿中的奴才犯了错,都不舍得责罚,而且现在尘埃落定,己是这府中的女主人,她又何必动这些心思?”

“你可查出,她究竟是何人?”端木辰曦寒光直直的绞着他。

“属下无能,无法查到任何有关于王妃身世的线索。”墨棋低了头,心里聚见开始急促。

端木辰曦没有说话,唇边泛起了一丝让人无法揣策的似笑非笑,随后又是低叹了一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隐瞒身世背景?”

“爷是说王妃刻意隐瞒身份,有所企图?”墨棋的指尖骤然收紧,身子泛着颤抖。

端木辰曦无助的一叹,心里却拿不定主意,这也许正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空白了脑子,迷乱了思绪。

“本王也不知道,总之现在脑子里很乱,本王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但是这些又不得不让本王怀疑她,今日发生了这种事,如果她不知情的话,早就找上清雅殿,她却没有,反而早早就熄了灯,早早安置。”

墨棋听着他的话,声音微微泛着颤抖“爷想属下怎么做?”

眸光涣散之迹,一丝痛心的狠唳渐渐袭上双眸“派人寸步不离的监视她,如若这件事情真是她所为,那她一定会再有动静。”

“是”墨棋带上了门,离开了。

端木辰曦依旧坐在书案前,回想起他们的过往,他们的初见,他们的初识,他们最初的情感纠纷,难以置信的握紧了手中的纸条,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和悲哀抓住了他,揪紧了他的心。

次日

王府上下己然没有沉静在昨日的喜庆之中,自从发生了昨晚杜念心遇刺一事,府中己开始警戒,四处都有人时时把守着。

“好些了么?”端木辰曦轻轻搀扶着杜念心,一步一步至桌前。

杜念心憔悴的点了点头“嗯,好多了,昨夜曦哥哥一直都在么?哦……心儿不该在唤四爷曦哥哥了,只是昨天发生了那些事,心儿受了些惊吓,竟然忘记了称呼,还忘四爷恕罪。”

端木辰曦手上一紧,低沉一语“日后,你也不必再改口,就唤曦哥哥吧,我听着也舒适。”

正在杜念心心暖欲要说什么的时候,屋内响起了一丝熟悉的声音“四爷与心儿姑娘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就如兄妹一般,四爷何不认了心儿姑娘做妹妹?”

九儿今日竟挽了发,看起来比平日更精明干炼了几分,稍稍动了些妆扮,略带一丝妩媚妖娆。

她这是在提醒眼前的男人,过了昨日,不管他有没有与她共度良霄,那她都是他的妻,他都是她的夫,本该双双出席在府中的他们俩,他竟然守在了另外一个女子的房中,还这般关心爱抚。

“心儿见过王妃。”杜念心欲要上前行礼。

九儿聚见端木辰曦与她的手紧紧的扣在了一起,那般的刺眼,那般的让她心痛,连忙上前止住了她,唇边嫣然一笑“不用了,竟然你在四爷面前都无须行礼,那本宫亦受不起你这大礼,四爷你说呢?”

伴着话落,九儿带有一丝埋怨一丝怒意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紧紧的锁着他的面容变化。

他回了眸,仔仔细细的倪着她半响后,唇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你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儿,昨日不是累坏了么?”

九儿笑意稍稍浓了几分,转了眸“昨日还好,四爷不在房中,妾身睡得也不大舒适,这不,昨日听闻心儿姑娘遇刺,还好没有伤及要害,这心里一直挂念着心儿姑娘的伤势,便早早过来探视,叫府中的五夫人熬了些莲子羹给心儿姑娘送过来,这可是心儿姑娘平日里最喜爱的莲子羹,四爷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心儿姑娘可还满意。”

杜念心眸光闪闪,微微淡笑“心儿谢过王妃,只是心儿与曦哥哥已经用过早膳了。”

九儿笑容一僵,点了点头,仍是一丝沉静“原来是这样,那更好,四爷今日不是应该与妾身一起入宫面圣么,请问四爷,我们可以动身了么?”

“心儿受了伤,今日就不去了,改日再入宫。”端木辰曦竟看都没看她一眼,可笑的是,竟然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连进宫面圣上茶的事都可延后,可见杜念心在他心中的份量到底是有多重。

自心底长长一叹后,自嘲一笑“四爷既己决定,那妾身听话照做便是。”

此时的杜念心却是一丝浅浅的笑意悄无声息的升起。

静轩殿

殿中淡淡的曙光透过窗棱射入,映的室内一片朦朦胧胧的光亮,案上红烛依旧留着昨日熄灭的痕迹,流了一碟子的烛泪,虽然方才让殿中的奴才己收拾干净,但依旧还是那般的刺眼。

狠狠的扯过大红喜字,扔至阳春的手里“扔了它,将殿中所有的红色都给换了,就连床榻之上的一件都不留。”

“王妃,这……这不合适吧。”阳春呼吸一滞,吱吱唔唔道。

九儿怒目一扫殿中,挥着手道“留着有什么用,留着让我无时不刻的谨记昨晚的耻辱么?扔了,其他的都换了……”

“是”阳春无奈的领着殿中的奴才们,一一将殿中所有新婚之夜的东西都辙了下去,换上了冷色。

待殿中焕然一新后,她才舒了口气,不只昨晚受辱,今日他更是对她冷言相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出洞房他就变了一个人,想着这些,她总觉得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洞房遭弃的是她,难道她连生气的权力都没有么?昨夜她一夜未合眼,殿中每一丝动静她都留意着,到头来,当晨光潜入殿中之时,床榻之上的另一边仍是冰冷的,他未曾来过,一眼都没有。

寻思着他昨夜一晚都守在清雅殿,早上特意送去莲子羹以示提醒,他却冷如冰霜,仿佛变了个人,问题究竟出在何处,凭什么让她这般受辱,凭什么让她莫名的遭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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