痨症!
竟然是痨症,夏沫突然眼前闪过一抹精光。
所谓痨症,用现代话说便是肺结核,这种病在现代是可以治愈的,在古代却是治不好的,且这种病会传染,很多国家对于这种病都是退避三舍,一旦有人染上这种病,便将他们扔到荒郊野外,让他们自生自灭。
也有的直接把人都杀了,挖个坑埋了,一把火烧光所有的尸体。
不过,这得了痨病的人却是不能生孩子的,因为这病会传染到孩子身上。
夏沫心中立刻就有了计较。
“陛下,这得了痨症的人,即便怀了孩子,也不会留下,倘若那明烟的孩子真是被人加害而滑胎,那么,此事必不是霜白所为,因为霜白与他们夫妇二人素不相识,又怎么可能加害他们?”
“现下霜白只想说,请皇上立刻宣太医为明烟治病,其他的事容后再说…”
慕容仲离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丫头,倒真是个识大体的,“霜白,如今这事,显然与你无关,冤枉你的人,朕必不轻饶,你却怎的还要替她求情…”
夏沫朝着皇帝直接跪了下去,“皇上乃是治国之君,凡事以黎民百姓和江山社稷为重,与江山百姓相比,霜白的个人委曲又算得了什么?”
“相必皇上也听过一句话: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上是百姓的,百姓也是皇上的,倘若没有百姓,皇上这万里河山无人守护,不过空城一座,所以,霜白觉得,万事万物,皇上都应该以黎民百姓为重…”
“至于明烟,霜白相信,她一定不是有意冤枉霜白的,民间疾苦,明烟生病,这病难治,一定要花掉不少银子,林轩没钱替她瞧病,自然便会想一些偏激的法子…”
“真真儿是个妙人儿!”慕容仲离长叹一声,上前亲自将夏沫扶起来,“你这丫头,果然让朕刮目相看,你若是男儿,朕这江山只怕要让你来坐喽…”
“霜白不敢…”
开玩笑,她一介女流,无心争宠,更加不想被这些束缚绑住,还是游山玩水快意恩仇来的痛快。
慕容仲离到底还是快马加鞭宣了太医前来给明烟诊治,明烟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一些,她便立刻冲出来跪在了皇帝跟前。
“皇上,都是明烟的错,若不是明烟生了这样的病,林轩他也不会铤而走险,做出这等冤枉三小姐的事来,明烟本就是该死之人,请皇上饶了林轩,赐死明烟吧…”
当明烟说出这段话以后,夏凌云再也跪不住了,气冲冲的来到明烟跟前,“贱人!像你这样出尔反尔的人,早晚死了干净!”
夏沫冷笑,自慕容仲离身旁缓缓走出,挡在了明烟身前,“夏大少爷,如今,你找人冤枉构陷于我,想要逼死我,还有何话说?!”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便是傻子也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明烟生病,无钱治疗,一直半死不活的拖着,不知道怎地,怀上了孩子,生这种病的人都知道,孩子不能留,于是,林轩只有忍痛给她送了一个里头装着麝香的荷包,让孩子自然滑胎,孩子没了,他比任何人都伤心,所以先前对夏沫的那一份指责,其实是悔愧多于气愤。
而夏凌云不知从哪里听来了这件事,便上门找到夫妻二人,许他们银子给明烟看病,然后就弄了个这么烂的借口来诬陷夏霜白。
明烟朝着夏沫频频叩头,“三小姐,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这将死之人一般见识吧,明烟别无他求,只求速死,让我死,留着阿轩的一条贱命吧…”
“让他做牛做马,报答三小姐的大恩大德,明烟在冥间也会给三小姐供俸长生牌位,日日替您上香祷告…”
她磕得头都破了,殷红的血顺着额际留下来,与惨白的脸形成强烈对比,看得夏沫好不心疼。
这事原就不是明烟夫妇的错,只怪那夏凌云,为了置自己于死地,不惜利用这样的可怜人,他们本就够可怜了,却还要受这样的罪…
夏沫唏嘘不已,再看那明烟对林轩情真意切,不由得生了恻隐之心。
“陛下,这事不怪林轩夫妇,怪只怪夏凌云,为了弄死我,竟然想出这么阴的招儿来,陛下若真是要罚的话,就请责罚这个人!”
夏凌云却是眦着牙朝着夏沫笑,“责罚我?凭什么责罚我?他们说了是受我指使?”
明烟一听这话,立刻白了脸,拼命摇头,“三小姐,不关大少爷的事,是明烟缺银子,这才想出这个法子来讹诈三小姐,此事与别人无关,要杀要剐都让明烟一个人受了吧…”
之前一直被暂押在隔壁房间的林轩不知道怎地突然闯了进来,抱住跪在地上的明烟,“娘子,此事与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做下的,皇上若是要杀,请刹了林轩…”
“至于大少爷,他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夏沫听了只越发觉得这对夫妻可气,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约说的就是二位这样的人了,明明那夏凌云压迫他们,现在却还想着替夏凌云开脱,真是可怜!
朝着林轩冷冷一笑,“大少爷和这件事无关?先前你妻子进来的时候,一直不曾咳嗽,定是买了药治过了,你且说说,你妻子这治病的银子哪来的?难不成是你抢的?”
“他和这件事毫无关系?那你们又如何进得了夏府?”
“你说你与我情投意合,我同你根本就不认识,你又怎么知道我的一举一动的?”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