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席卷,无助感从全身蔓延,营叶自认是心甘情愿的跳进海中,可出于人的本能,还是双手拼命乱划,只因整个呼吸道像是要炸开一样。
为了吸气,肺部不断进水,不会憋气的女人此刻只希望快点结束这一切,如果有下辈子,绝对不选择这种死法。
身体渐渐觉地很胀,扑腾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无法动弹,但意识还是很清楚,一道道强烈的灯光照进水里,原本漆黑的恐惧有了丝光明。
可是定睛一看,营叶深知自己的泪水已经跟海水融为了一体,周边的海水变成了红色,傻瓜,别游了,多痛啊。
周恒筑的头发如同鱿鱼须子,水里的阻力任他多么想游过去,都做不到,刺骨的海水已经让他感觉不到枪伤的痛楚。
眼皮越来越重,身体好像被人拽着,不再受控制,好累,好困,就这样吧,营叶在心底呐喊,下辈子,我们还要相遇、相知、相爱。
三天后,重症监护室外。
吵杂声四起,劝阻与谩骂交织,暖瓶一个接一个被砸到地上,散落的水汇集起来都可以养鱼了。
“我要见她,谁也别想再阻止我。”做了十五个小时手术的周恒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营叶。
虽然穿了防弹衣,但手臂、大腿都是伤,最要命的是子弹从肩胛骨穿过去,若不是医生妙手回春,整条胳膊都废了。
扑通一声,罗森跪在地上,匍匐着爬到大族长的轮椅前,英俊的脸上伤痕血迹清晰可见,痛苦的神情全是心疼。
“大族长,我求求你,先管一下自己,你已经体力透支,高烧不退,再不打抗生素会受不了的。”罗森真想替大族长承受这些痛苦,都怪自己失职,竟然跟底细不清的人合作。
周恒筑用仅有的好手抓住罗森的衣领:“告诉我,叶子还活着吗?”一醒过来,没有人告诉自己,再问这帮兔崽子就给自己打镇定剂昏睡过去。
今日若不是早有防备,根本无法自由出入,没错,自己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的满头都是汗,伤口已经撕裂,可这一切都不重要,叶子在自己眼前窒息的样子,萦绕眼前。
“啊。”悲痛无法宣泄,周恒筑放声大叫,整个楼层都是回音。
姗姗来迟的费卡伦看着满地狼藉:“发生什么事了?都不想活了吗?”
罗森嗓子沙哑到接近说不出话,硬是喊破喉咙:“你说得对,不想活了,你快点给我一枪,只要能让大族长回去打针。”
“周恒筑,你给我听好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好好珍惜,你没有权利造害,我告诉你,营叶还活着,但你暂时还不能见。”费卡伦很想给自己一拳,现在那个女人是他的精神支柱。
如果告诉了她真相,一定会瞬间倒塌,在水里那么久还能救回来,就是生存**强烈。
当自己是白痴吗?周恒筑拿起手边最后一个暖壶,用力的砸在地上:“别耍我,让我见一面,我就回去打针。”
费卡伦故作为难:“你怎么这么任性,算啦算啦,我推你去见她,但你要答应我,就五分钟,必须出来。”
“好,快点推我去。”周恒筑有好多话想对女人说,一定要当面亲自告诉她,她想要的下辈子太久了,自己等不起。
费卡伦无奈的丢掉自己手中的包:“你是大爷,我伺候你。”走到他的身后,推着走了两步。
迅速从裤子兜里掏出针剂,顺着他的血管推进,很快男人就闭上了眼睛,VIP病房整个楼层终于恢复了寂静。
“你怎么撒谎?”罗森简直不敢相信,方才他说的那么真。
瞧这一身牛仔的小子什么神情,费卡伦贬道:“姜还是老的辣,学着点吧,不骗他干嘛,见完一激动,你想参加几个人的葬礼。”
罗森抬起拳头:“注意你说话的方式,别诅咒我们老大,还有,这次交易漏洞百出,我要去好好调查一下。”
“没问题,我问心无愧,他在我的地盘出事我很愧疚,但不怕查,所有涉及的人员都可以清点询问。”费卡伦觉得无可厚非,这三天高压,忙的昏天暗地,抓来的人员根本没有时间去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