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当即炸毛从被窝跳出来,感觉腰上还残留着他手的温度,“谁让你半夜钻进来的!小心我告你强奸!”
夏默澄乐了,“你要跟我打官司?”
宁浅瞬间萎靡。
跟他打官司,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索性抱起衣服去浴室换,走了一半回过头,“不准偷看!”
他笑着点头,“嗯!”
她又走了两步,回头,“那个,不准突然消失!”
夏默澄一愣,随即竟是笑得无比窝心,“好,我哪都不去,就乖乖在床上等你出来。”
出来时,夏默澄果然还睡在她昨晚的枕头上,整张脸都埋进去,竟然睡得很香!
“真是猪啊!从前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能睡!”宁浅一边唠叨一边好心地给他掖好被角,真是,都快结婚的人了,凭什么还让她来伺候!
她寻思着还早,自己又睡不着,于是穿鞋出去买早餐。
听到开门声,夏默澄一下子就抬起头来,看到她只是穿了便装,什么都没带,瞬间绷紧的脸色才和缓,问,“你要去哪里?”
“去给夏大少爷买早餐!”宁浅没好气道,“怎么,还得跟你报备,经过你的审批?”
夏默澄笑,“嗯,我批准了,去吧!早点回来!”
说罢,又躺倒,脸埋进柔软而枕头里,裹紧被子,蠕动了一下,这才找到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像条胖乎乎的毛毛虫。
宁浅的心一下就软了,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夏默澄在他面前卖萌!
平时呼风唤雨,那么强势的一个男人,却甘愿把自己最真实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你面前,这是怎样的一份眷念和信任!
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想想两人昨晚还吵架,生闷气,她还说了那么多酸溜溜的气话……唉,算了,这心情起起伏伏的,就当免费坐了一次过山车吧。
高高兴兴出了门的她哪里知道,被窝里的夏默澄赶紧拿起手机,“看好她,不要出事。”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一听就是熬了个通宵的结果。
闻着心爱女子的气息,闻了一整夜,还被她抱着,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起半点反应?
那边好心问候了一句,“少爷,你……还好吧?”
他怔了一下,明明困得很,头也痛,心里却像捡到宝一样乐,怎么会不好?淡淡笑道:“没事。”
然后挂掉电话,埋首在她的枕头上,又狠狠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心说不出的舒畅。
宁浅买了早餐回来,见他睡得香甜,不忍打扰,一个人窝在飘窗上看报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默澄忽然走到她身边,给她披上一件外套,声音还是沙沙的,“又不穿衣服,到时候着凉了!”
话音刚落,自己就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宁浅放下报纸笑,“看你还说我!自己先感冒了吧!”
手下也不耽误,拿起旁边座椅上搭着的他的衬衣,给他穿上,一边很自然地扣着扣子,一边揶揄,“照顾别人前,拜托你先照顾好自己。都怪我大学四年把你养得太好了,害你到现在什么都不会做。”
夏默澄心里苦笑。也不知道是谁养谁?半夜某人总喜欢一个电话打过来,什么也不说,就缩鼻子哭,害他当了四年的“知心姐姐”。
他还为她打过架,那是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了她和萧铭熙争得头破血流,结果把宁老爷子气得不行,据说还因此退了萧铭熙和宁浅的婚事?
这些事,她大概都不记得,还在那絮絮叨叨个没完。
语气虽平淡,就像个妻子在唠叨自家丈夫,夏默澄听上去,心里却又舒服又温馨。
低头注视着她一张清秀的脸,没有化妆,没有喷香水,干干净净的,如同一株百合,盛开在阳光下,自顾自美好着。
只属于他一人的百合,真好!
宁浅一边给他系好扣子,又推他去浴室,牙膏已经挤好了。
他记得,从前一起出去玩时,但凡有机会,他都会去她的房间叫她起床,然后给她挤牙膏。
“今天对我这么好?”他戏谑一笑,伸手将她捞进怀里,“等下还要帮我洗脸?剃胡须?”
“想得美!”宁浅一把推开他,把牙刷塞他手里,毛巾搭他肩上,就倚在浴室门看着他。
夏默澄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很是憋屈,“你这么看着我,我……下不了手啊。”
“哼!你也知道你刷牙洗脸刮胡子的时候很丑!”她着实不客气,丢下这么一句揶揄的话,扭头就走,关上了浴室门。
许久,外面一直静默。静默得夏默澄都要以为她走了,匆忙刷完牙就要打开门看。
这时,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气,“对不起。”
他一怔,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半晌回不过神来,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又说出这些话。
直到宁浅又道:“昨晚那番话,你继续当成醉话吧,可我是认真的……只要,只要姐夫你别讨厌我就好。”
“姐夫”两个字让他的心一瞬间提起来,像被鞭子狠狠抽了几下,疼得都没法呼吸了。
“浅浅……”他呢喃着,思索要用什么话安慰她。然而下一秒,他突然觉察她说这些话的意思!
她喊他姐夫,其实是在告诉他,他们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