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可卿为难了,“我,我也不知道。大概,你可以去问问他们……可是浅浅,你这样真让我担心!他们不告诉你,肯定有他们的苦衷,说不定,说不定是你母亲没办法见你……哎,浅浅,你去哪?”
宁浅已经站起来,拿着手机走出舞厅。
“算了,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薛可卿看着身边的人,满脸担忧,“宇煌,我刚才,是不是应该把实情告诉她?”
薛宇煌将她搂进怀里,“宝贝,你刚才做得很对,别自责了。这些事,让夏默澄自己跟她说吧。”
宁浅站在空旷的园子里,站在黑暗中。
曾经她怕黑,去学校上晚自习时,都要夏默澄或者萧铭熙送。
萧铭熙总是笑她,然后将她塞进车里,一路呼啸而过,黑暗都被甩在了身后。
可是夏默澄,他会牵着她的手,带领她一步步走进黑暗,让那些她曾经恐惧的东西,清晰地呈露在她面前,告诉她,不管他在不在,都不要害怕。
而此刻,当她怀着满心焦虑和痛苦,再一次站在黑暗中时,她不再害怕了。反而很感激夜色,能毫无保留地将她的情绪都掩藏起来。
她拨通那个号码,心里已渐渐平静下来。
这个点,夏默澄刚开完会,英挺的眉眼隐在黑暗的车后座,沾染了一丝让人心疼的疲惫。
“夏少,老爷子让你马上赶回广川市,那边的人见你久久不去宁家,开始蠢蠢欲动了。”
夏默澄不急不缓地整理着西服袖口,语气嘲讽,“就让他们动吧,我夏家都找不到的东西,量他们也找不出来。要是能找到,还帮我们省了事,不用夏家动手,其他家族就会将他捅成马蜂窝。”
他此刻的声音清冷狠绝,哪里还有方才监察会上和别人礼貌客套时的温润。
片刻,副座上的男人又压低声音道:“泄漏行踪的那个人怎么处理?”
他冷冷抬头,薄唇勾起一抹戾色,“随便安个重罪,判无期。”
“是。”
“还有……”他不缓不慢地加了一句,“把右手剁了,给骆少送过去,毕竟是他的人,给他留个纪念。”
车前的两人相互看一眼,却没敢反驳。
“夏少。”半晌,驾驶位上的寸发男子扭过头来,似为了缓解气氛,开口打趣道:“从前可没见你发这么大火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老柯你一边去!”副座上那人推他,“能把夏少惹成这样,那人也算奇葩了!谁让他那么没眼力见儿,竟然去惹宁家二千金!那可是夏少心头肉,护了多少年?连去美国留学都让人暗中跟着。哪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那小子倒好,把他们去滨河公园的消息透露给了骆嘉驰……”
“那小标你说,咱家夏少那天怎么就那么狠心把宁小姐赶回广川市了?”
“这你就不懂了!那是为了保护她!你想啊,要是让对方知道夏少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那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照你这么说,咱家夏少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是宁家二小姐呢,还是大小姐??”
小标想了一会道:“应该是二小姐!不是有句话说,对一个人有**,那叫喜欢;对一个人忍住**,那才是爱吗?我看咱家夏少就忍得挺痛苦的……”
夏默澄捏捏眉心,不置可否一笑,刚想掏烟祛祛乏,手机却震起来。
待看清那两个熟悉的字眼,他面色一柔,方才的狠戾顿时荡然无存。
“浅浅?”他将手机放在耳畔,呼出了这两个魂牵梦萦的字眼,连眉眼间都染着宠溺。
那边的声音却是异常清冷,“夏默澄,我妈妈她到底在哪里?”
字字句句,急切又疏离,再无半分依恋和转寰余地,仿佛她和他之间并不认识。
维系两人的,只剩下这一个个问题。
夏默澄的心,亦随着她的话,瞬间沉底。
“你知道,对不对?”每次他一沉默,肯定是有事瞒着她。
是以每一次他沉默,她都不敢再继续索要答案。
她不怕被骗,她只是怕这种感觉。
眼睁睁看着两人之间有了隔阂,却无力改变。
“不说?……那就算了,我问我爸!”
她正要挂断,那边急急喊了一句,“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