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病情严重,即便是家属也不得入内。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熟悉得皮鞋。
夏默澄静静凝视着她,满脸担忧,“我在开会,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浅浅,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跟我说?”
宁浅闭着眼,打算沉默以对。
夏默澄以为她是累得不想开口,便在她旁边坐下,打算陪她一起等。
没想到宁浅突然开口,语气森冷,“你走!马上!”
“浅浅?”夏默澄疑惑地皱眉,“我留下陪你……”
“我不需要你陪!”她冷笑,“你去陪你的阮湘宁吧!”
夏默澄彻底愣住了,“浅浅,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和阮湘宁的关系,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我不相信!行了吧!”她烦躁地伸手去推他。
夏默澄却勾住她的手,往自己怀中带,“浅浅,你是不是又遇到阮湘宁,听她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她违心地叫喊。
他一听就听出来了!
当即正色道:“我不知道她又和你说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那天在办公室里,我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
宁浅抬头冷笑,“那你敢不敢告诉我,昨晚你去了哪里,和谁一起吃饭?”
夏默澄愣了愣,半晌才摇头,“浅浅,你误会了。我昨晚确实是和阮湘宁一起吃饭,可是事出有因。”
“滚你的事出有因!”宁浅站起来,往外走,就是不想见他!
“浅浅!”夏默澄紧跟在她后面,脱下自己外套披在她肩上,“外面凉……”伸手揽她的腰,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她一把甩开,“不要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
夏默澄顿时苦笑不已,“我每天倒是为不少女人签过名,却从未碰过她们,浅浅,我只碰过你啊!”
“你以为我会信吗?”她自顾自往前走,就是想甩掉他。
可是他却紧跟在她一步之遥的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
夏默澄突然又猛跨前一步,一手将她摁在了路边墙上,“浅浅!”凝望着她的双眸,压抑着淡淡的怒意,“别赌气了!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她怒目相向,“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诚宁公司转给海外一间独立小公司的资金,是什么用途?”
夏默澄顿了一顿,“什么钱?”
还装傻!
“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好好谈!”
宁浅当即再不理他,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夏默澄沮丧的叹气,“浅浅,我是真不知道!”
她头也不回,“那就等你弄明白了答案,我们再好好谈!”
宁浅绕了一圈回到医院,夏默澄已经离开。
临走前,给宁致远的杯子换上了热水,还留下一袋水果。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宁致远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护士出来时,朝她笑笑,“夏太太,你真有福气!嫁了个这么好的男人!方才你下楼吃饭时,他给宁老先生擦洗了身子……哎呀!这年头,就连自己亲身儿子都没多少会如此孝顺的了!”
宁浅愕然。他不仅替爸爸擦洗身子,还替她也圆了场,没说她是赌气离开,而是说她去吃饭……
然而一细想,又觉得有些恐怖。
他的心向来都是这么细致……所以计划也做得十分周密,他们都看不出来!
她干笑一声,进去看望宁致远。
算起来,他已经昏迷了二十多个小时,主治医生说,如果今晚还是昏迷,就要再进行一次手术。
“爸……”她在床边坐下,眼眶微湿,“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当晚,宁浅在走廊将就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空病房的床上,身上还盖着一件外套。
淡淡的松木香,这味道再熟悉不过!
她一抬眼,就看到对面的病房里,一身白色衬衣的夏默澄,正在给宁致远喂饭。他显然是刚从公司赶过来,衣服还未换。
宁致远气色不太好,但不知道夏默澄对他说了什么,笑得格外开心。
宁浅觉得心暖的同时,又觉得十分讽刺。
明明把他害成这样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夏默澄……夏默澄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地哄他开心!
真不知该说夏默澄这人会演戏,城府深……还是说他工于心计?
宁浅走进去时,宁致远的笑声犹未停止,抬眼看她,笑道:“你看你!就顾着自己睡大觉,爸爸醒了也不知道,还要夏默澄赶过来服侍我!”
夏默澄在一旁神色极自然地开口,“爸,是我看宁浅太操劳,才让她多睡会儿的!”
宁浅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开口告诉宁致远,关于他被捕的真相。
宁致远却显得十分自得,不停和夏默澄叙话,“你这碗汤哪里买的,味道不错!”
夏默澄笑道:“爸,是你躺了一天,饿了!所以吃什么都觉得香!”
“说起来,还真是饿了!”
宁浅终于忍不住了,叹口气,“爸!默澄守你大半天,也累了!让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