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上空俯视战场,整个战场呈现出扇形逃亡的姿态,或许是逃亡效应,高达百万的羌胡联军竟连正面都没有勇气逃亡,都是鼓足精神一个一个从后面转身而逃,没有一丝阵型,慌乱到了极点,如蚂蚁一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而做为攻方,衔尾而追的西凉各部人马,阵型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是由少数人马攻打多数人马的案例,各路兵马都是各顾各的目标追击,并没有中军居中指挥。整个场面一铺开来,也是乱得不可开交,所以就算是马艾部铁了心地不断派人填进去阻拦阎行,也没有太多人能关注到这边,毕竟凉州各部头领都关注着自己的斩获。
等了半天,最终也只是马云禄带着本部人马来援。众军士见得那为首花俏女将横枪立马,看起来英姿飒爽,好不威风,只可惜也不是阎行对手,发了疯一心想逃出去的阎行,用枪当大刀舞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巧妙战术,不过就这三下两下蛮力竟劈得马云禄连连后退,体力不支,阎行见晃出个缺口也不再做纠缠,一个闪避领残部逃了出去,留下一句冷声喝骂:“今日阎某人侥幸不死,日后定有厚报!”
阎行领着不到五千人马出得了缺口,急忙一溜烟尘跑得远远。顿时,马云禄俏脸变色,马艾连连跺脚,走了这个祸害,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一场好事。
“大小姐,没办法,能大败羌胡百万联军,已经算得上万幸了!阎行这个祸害也得瑟不了几天了!”马云禄虽然是个女子,不过代表着马氏家族的威严,马艾很客气和她说道。
“嗯!幸亏马使君缠住了他的王帐骑士,让他的本部人马折损不少!让他也没有了翻身的本事!不过,还是心有不甘!这个祸害跑了真是便宜他了!”马云禄也没有办法,阎行的武力比她高上太多,若要拼命她也招架不来,甚至还有性命危险。
马艾也明白他们与阎行的差距,若是凉州诸将都来合围阎行,还有可能将阎行强行拦住。现在能将阎行的王帐骑士砍得七零八落,已经算是豁出性命的决战了。至少,没了羽翼,阎行的威胁力量也小上了许多。
随着阎行的逃脱,这时战场的战局也渐渐明朗化了,该逃的羌胡联军也差不多都逃了出去,旗开得胜的凉州兵马押着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俘虏开始往返,战意昂然的战士们兴高采烈地高唱战歌,胜利者洪亮的歌声在战场上空飘荡,而被押解另一方匈奴人和张掖属国的羌人都是垂头丧气,命运在这一刻发生了巨大的转折,在凉州耻高气扬没几天的羌胡联军遭到彻底的败亡,就算逃亡出去的羌胡联军残部,也不再是凉州的致命祸患。
这会儿,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到近往马艾这处奔了过来,这边堵截阎行的战况,终于得到了曾瑜这边的重视。
曾瑜当先纵马疾驰于本部之前,身旁是杨秋、泄归泥两人,万余精兵刚杀戮完,杀气腾腾,精锐之气锐不可当,待到了马艾、马云禄这边,才稍微收敛一二。
“跑了?”曾瑜手握长槊,立马问道。
其实,从刚开始驰援过来的时候,曾瑜也已经发现了阎行跑了,不过为了拉拢马氏家族,顺便也就过来做下样子。在凉州,能获取马氏家族的支持,比其他势力给予的物质支持还要好上许多。伏波将军的威名,在凉州家喻户晓,曾瑜也不得不重视,虽然以前是仇人。
杀得一身血色的曾瑜,浑身上下挂着厚厚的血壳,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杀机、疯狂、毁灭充斥着一双眸子,让马云禄和马艾瞧着过去,感觉前日坐在一起谈定事宜感觉和蔼的这位州牧大人,忽地好似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简直让人不可直视。
三国乱世,以武称雄,文人在这个时代的地位远不及宋明两朝那么辉煌,曾瑜能从一个平和文人的印象转化到杀戮武人的特质,不得不让马云禄、马艾感到阵阵心惊。若是曾瑜一直保持和蔼的文人作风,许久肯定会让治下的各郡懈怠。不过这次看来,这位也是能上得了战场杀得了人的主!万万懈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