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真是个奇怪的生物。陵楚儿醒来的时候,周边完全变了个样,她甚至不觉得自己身在牢中。
春兰端了碗粥过来,“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先喝点肉糜粥吧,一会还要喝药。”
陵楚儿微微蹙眉,“春兰,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这是怎么了?”
春兰直接哭了出来,“小姐,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小姐有喜了我居然都不知道,还让你在牢中受苦,都是春兰的不好……”
陵楚儿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有喜?我有喜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陵百川来见自己,自己后来晕了过去,怎么会有喜?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伸手抚上小腹,孩子……
“小姐,这是真的,太医诊断的。你看,陛下都赦免了你的罪,还让人将这里修缮了,就等太子亲自来接你回去。”春兰擦掉眼泪,将粥吹了吹,“小姐,你两日没进食了,先吃点东西吧。”
陵楚儿有点恍惚,“呵,居然是孩子救了我。”
“小姐,你别这样想。你不知道啊,陛下当着相爷的面狠狠训了太子。陛下很看中小姐腹中的皇嗣呢。等小姐顺利生下皇孙,那皇后之位便是小姐的了。”春兰有点得意。
“可是,春兰,这孩子……”陵楚儿自己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来的,她还是有点顾虑的。
“小姐,”春兰打断她的话,“你只要知道,这孩子是未来的太子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了,现在就要好好养好身子,才能生个健康的皇子。”春兰说着,舀了勺粥喂过去。
陵楚儿稍稍犹豫,张开嘴将粥咽下。
许是因为天帝的态度,春兰对待狱卒都是趾高气扬的,“你们都给我提起十万分的精神,太子妃肚子里怀的可是陛下的皇孙,未来的太子,如果有个闪失,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记住了吗?”
“春兰,”陵楚儿靠在榻上,轻唤道。
春兰连忙跑过来,“小姐,怎么了?可是有哪儿不适?”
“你刚才在吼什么?”陵楚儿问道。
春兰沉着一张脸,“那不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陛下都下旨要厚待小姐,他们却照样拷问客人。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些犯人衣衫褴褛,口出脏话,真的是让人难以忍受。万一惊扰了小姐腹中的孩子,看他们怎么向陛下交代。”
陵楚儿敛眉,“春梅,尚且不要去管他们,你去问问,太子怎么还没有来接我?”
春兰偷笑,“原来小姐是想太子了,奴婢这就去问问。”
陵楚儿面上有点挂不住,“就你话多!赶紧去吧。”
春兰前脚刚走,那日陵百川带来的太医又来了,“见过太子妃。”
陵楚儿颔首,“佟太医,不必多里。烦你每日来为我把脉。”
佟太医将医箱放好,跪着给陵楚儿把脉。他垂眸,皱着眉头,看得陵楚儿很不安,“太医,怎么了?可是胎儿不好了?”
佟太医收回手,战战兢兢地跪倒:“太子妃恕罪……”
见状,陵楚儿已经惊恐起来,“快说,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她抚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佟太医欲言又止,迟疑地看了看周围。陵楚儿也不是蠢笨的人,她将周围的人都遣开,“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佟太医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回道:“太子妃现在的脉象紊乱,看着像喜脉又不像。”
“你说什么?”陵楚儿大惊,一种不好的预感砸了下来,“什么叫像?”
佟太医更是惊恐,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陵楚儿,“太子妃,之前你可是服用过催……情的药物或者熏香……?”
陵楚儿眼睛眯了眯,没有说话,就当时默认了。
“太子妃……只能过几日再复诊……”佟太医说道,说完他提起药箱就赶紧离开了。
等佟太医离开后,陵楚儿开始抹泪。春兰回来,见状问道:“小姐,我这刚离开了会,怎么伤心起来了?”
见春兰,陵楚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是一耳光,“都是你!让我用什么熏香,太医说的脉象紊乱,甚至都不能判定我到底有没有孩子!你说,你是不是那个贱人的人!”
春兰连忙跪下,“小姐,奴婢没有……奴婢也不知道啊……”
“以为春暖花开了,呵呵,陛下已经迫不及待对外宣布了。如果被陛下知道我没有怀孕,我爹……甚至整个家族,都会被搭进去……太子妃?皇后?哈哈,那都是妄想!”陵楚儿再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