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邪肆的嗓音,招摇至极。
只奈何,他哪里是在委婉的缓和气氛,明明是再度开始煽风点火,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在对萧意之旁敲侧击的逼问。
长玥终归是忍不住抬了头,沉寂的目光朝萧意之望去,则见他微微垂眸,侧颜上标志性的温润淡笑早已不见,反倒是极为难得的透出了一股子难以言到诡异的悠远与平静。
他仍是未言话,仅是淡然无波的策马随行,犹如对妖异之人的话未觉,然而那平静悠远的姿态,却又像是在自然而然的思量什么。
妖异之人勾唇轻笑,目光朝萧意之扫了一眼,又欲言话,长玥神色蓦地一变,那只抱在白狐身上的手,蓦地用了力。
刹那,白狐惨呼一声,四肢也骤然开始朝前蹬弹,奈何四肢脚底则是脏腻,四肢不仅数次蹬上了妖异之人的后背,还在他那雪白的衣袍上留下了几枚足印。
长玥神色倒是淡漠,仅是待察觉到妖异之人袍子上的足印时,眼角抑制不住的抽了半许,却也正在这时,妖异之人与萧意之齐齐转眸朝她观来。
“小白狐狸倒是不安生,不踢不仁不义之人也就罢了,偏偏敢踢本宫这等俊雅风华之人。”妖异之人率先轻笑,意味深长的出了声,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扶玉美人儿倒是得管好它呢,莫要突然动作,坏人兴致。若是不然,本宫虽心疼扶玉美人儿,但这小白狐的四肢,本宫倒是不心疼,可让扶渊斩下呢。”
长玥神色微变,心头了然。
这白狐突然间蹬他,想必他自是猜到了缘由,这番话,也是旁敲侧击的在威胁她,虽言语并无怒意,但她却听得出其中的几分警告之意。
长玥依旧垂眸,模样恭然,抱着白狐的手却稍稍紧了紧,随即开始恭敬缓慢的出声道:“方才的确是扶玉不周,未能抱稳白狐,宫主恕罪。”
他轻笑,“终归是白狐踢了本宫,与扶玉美人儿倒也无关。只不过,本宫贵体金尊,竟然白狐随意欺负了,这脸面终归还是有些挂不住,而本宫衣袍,怕也留了足印。是以待得今夜,扶玉美人儿,可得好生伺候本宫沐浴才是,以图涤了晦气。”
终归是,自作孽,不可活。若要在这妖异之人面前算计什么,非但不能得偿所愿,还会将自己都搭进去。
长玥心下顿时沉了半许,待默了片刻,正要敛神恭敬的回话,不料萧意之突然平和无波的插了话,“醉仙楼内的澡堂最是怡然舒适,若衍公子想要沐浴,本王可带公子去醉仙楼,再专程差得婢子伺候衍公子沐浴。”
妖异之人倒是轻笑一声,转眸朝萧意之望去,慵懒道:“惠王爷倒是客气了。只不过,本宫倒也不喜旁人触及本宫身子,为本宫沐浴。还是由本宫的长玥美人儿为本宫沐浴,最是妥当安好。再者,这沐浴之事,终归还是有些旖旎,没准儿沐浴之事,本宫与扶玉美人儿兴致一来,翻云覆雨也是可能。是以,多谢惠王爷好意,本宫由扶玉美人儿伺候便是。”
这话一出,火把映衬之中,萧意之蓦然一沉。
却也仅是眨眼间,未待人瞧清,他已是垂眸下来,平和无温的出了声,“本宫瞧来,扶玉姑娘手还伤着,今日又抚了琴,吐了血,身子薄弱,倒也不便多加劳累才是。”
妖异之人兴味盎然的观他,慢悠悠的道:“惠王爷果然君子,都这时候了,仍是对本宫的扶玉美人儿心生怜惜。只不过,本宫的扶玉美人儿,倒也坚韧,这点小伤,倒也不足为惧。再者,这男女**之事,也不过人之常情,一旦这兴味来了,本宫的扶玉美人儿,也是猛然如虎,厉害得紧呢。是以,王爷倒也无需关忧扶玉美人儿,若是王爷有兴,正好,那明月姑娘身子也该稍稍好些了,春闺寂寥,今夜回府后,王爷也该多陪陪美人儿才是。”
柔腻慵懒的嗓音,却是低俗十足,那话语间的痞流之语,本是难以启齿,更羞然涩意,奈何,这妖异之人竟也能将这些话说得堂而皇之,甚至振振有词,仿佛那‘害臊’二字,根本不存他眼,这脸皮,也是够厚的了。
长玥神色再度沉了几许,兀自静默。
这时,萧意之则是平然缓道:“衍公子之言,本王倒也不敢恭维。男女生情,若在一起,也无需太过**,只要心意相通,琴瑟相合,安然长久的陪伴,便是最好之事。而本王与明月的关系,也非衍公子想的那般,望衍公子莫要多言,以免增得不必要的误会。”
妖异之人顿时来了兴致,斜眼扫他,慢悠悠的道:“王爷心思,倒也特别。只是,能说出这番话来的人,想必王爷也定是深爱过一人的。本宫倒也好奇,王爷说你与明月姑娘的关系并非本宫想的那般,如此,王爷所爱之人,难道是贵府的惠王妃?”
长玥神色微动,也是冷然观戏般的抬眸朝萧意之望去,却见他神色微沉,再度挪开了目光,随即朝前方蜿蜒的人群扫了一眼,突然间,浑身似是极为难道的增了几分幽凉之感。
他并未言话,妖异之人也不催,仅是兴味盎然的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