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他修长的眼睛弯成一道极是完美的弧度,那张妖异如华的面容,也是柔魅至极,给人一种似是沁入了骨髓般的邪魅与痞然。
马车周遭的侍卫,再度被激怒,个个面上皆冷意涌动,杀气腾腾,却也仅是眨眼间,众人手中的弓箭,顿时脱了弓弦。
霎时,肃肃冷冽的箭羽密集袭来,森冷骇人。
妖异之人面色不变分毫,箭只来袭,他也仅是勾稳了长玥的腰身,瞬时揽着长玥腾空而起,待箭羽射空之后,趁着周遭侍卫再度搭箭上弓的空档,妖异之人袖手一伸,那修长的指尖内当即有无数密集的东西抛出,霎时,那些密集黑沉的东西迅速四散的落下,刚打落在周遭侍卫们的身上时,却骤然闻得周遭侍卫惊骇惨呼,手中的弓箭也纷纷落地,甚至眨眼之间,侍卫们整个人也跌倒在地,肆意凄惨的在地上翻滚叫喊,狰狞得犹如垂死而又拼命挣扎的蝼蚁。
一时,周遭本是紧然的气氛,也瞬时变了味。
黑压压的一群侍卫不住的在地上翻滚叫喊,凄凄惨惨,只是这种状况并未持续太久,待片刻功夫后,侍卫们挣扎的动作弧度越来越小,随后不久,整个人也全数不再挣扎,纷纷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瘫软在地,狰狞骇人。
沉寂阴冷的气氛里,冷风肃肃,凉意入骨。
而那些全数停止挣扎的侍卫们,有一股股鲜红的血,自他们那扭曲面容上的嘴角,鼻孔,眼角流出,一时之间,血腥味浓烈惊心,却也再过片刻,那些侍卫们的脸,竟逐渐似是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啃噬,从而,面容逐渐发黑并开始残缺,满面,血肉模糊。
长玥静静被妖异之人揽于怀里,二人依旧在冷风猎猎中立在马车车顶,眼见着周遭一片惨然狰狞,长玥本是麻木观望的神色,此际也抑制不住的震颤了半许。
曾以为,死亡才是这世上最是凄冷之事,但她却是错了,死也分多种,像这些王府侍卫们这般死法,甚至死了还会被蛊虫一点一点的狰狞啃噬全身血肉的死法,无疑是比任何酷刑都要来得触目惊心。
心思至此,长玥不由回神过来,待刚抬眸朝身侧之人观望,不料目光一抬,却方巧迎上他那双悠然兴味的眼。
他永远都是如此笑着,嚣张,悠然,却又邪肆张狂。人命在他眼里,皆如蝼蚁,便是杀人的方法,也是特立独行,有悖常态,像他这种人,着实是森冷无情得紧,就像是那地狱里爬出的烈鬼亦或是妖魔,不止要害人命,更要吃人肉。
“扶玉美人儿吓着了?”正待长玥暗忖,他眼角稍稍一挑,已是柔魅邪肆的懒散出声。
长玥这才垂眸下来,麻木冷沉的道:“吓着倒是不成。只不过,宫主如今处置了王府侍卫,这接下来,宫主可是要处置扶玉了?”
他似是听了笑话,顿时笑得不轻。
片刻后,待笑声止住,他才慢悠悠的道:“扶玉美人儿如此倾城动人,本宫,心有不舍,又如何会处置你?”
说着,慢悠悠的揽着长玥飞身而下,随即将她推入了马车内,待长玥在马车内坐好后,他也缓缓的入了马车,坐定在了长玥身旁。
“行车,回宫。”
待一切完毕,他开始朝着车帘处懒散吩咐。
车外当即扬来一道恭敬应声,片刻,一道鞭子落在皮肉的声音响起,马儿也突然嘶鸣一声,马车,也开始逐渐而动,冗长繁杂的车轮声循序渐进,马车,也逐渐的颠簸摇曳,缓慢往前。
车内气氛,沉寂一片,无声无息中,给人一种致命般的压抑感。
休息了这么久,长玥的身子,也逐渐恢复不少,本是疲惫的四肢,此际也逐渐显得有力不少。
待片刻后,长玥麻木冷沉的出了声,“宫主前几日才弃了扶玉,而今又将扶玉接回。宫主行事,着实随意猖狂,任性而为,只不过这次,宫主有心接扶玉回宫,但扶玉,却无心再与宫主回宫了呢。”
他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面容之上,也不曾有分毫动容,连带脱口的嗓音,也是慵懒邪肆,兴味不减,“哦?如此说来,本宫要接扶玉美人儿回宫,但扶玉美人儿,是要拒绝本宫心意了?”
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