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可是据燕起所知,陛下在靖王腿伤以后就一直对他比较冷淡,且靖王似乎一直对陛下心有怨念,很久都没有称呼过陛下为父皇,皆以陛下相称。”
陆绝闻言愣了一瞬,不过却是摇了摇头:“不,你们这些外人根本不知道。父皇喜爱陆寻之母,为了她差一点不顾长幼想要立陆寻为太子,虽然之后这事被拦下了,在陆寻之母离世后也没有再提起,但他的心里肯定一直这样想的。什么冷淡,什么父子不和,谁猜得透人心究竟在想些什么?说不定不过是装出来给我们看的罢了。”
“不论陛下是不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我们都必须杜绝这种可能。”
“本太子知道。”
“那殿下准备怎么办?”燕起蹙了蹙眉问道。
“你先坐下,等人到齐了再说。”
“是。”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十九个幕僚终于到齐。身居高位的太子这才站起身来将今日之事与众人说了一二,然后忽然话头一转道:“诸位可还有什么办法让本太子即刻即位?”
“这个只怕还是得去求陛下。”有幕僚道。
“或者发动朝中大臣联名上书,以此逼迫陛下退位。”有人提议道。
“不如与交好的大臣商量一下对策。”
众人意见纷杂,各有道理,可是陆绝面上却依旧没有一点满意的神色。陆绝心里烦躁不安,随即一扫大厅待看见燕起一副淡然超脱的模样时,不仅开口点名道:“燕起,你怎么看?”
“诸位提议并无不妥,不过燕起这里倒是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只是看殿下敢不敢做。”
陆绝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有种全身汗毛竖起来的感觉,心里有个声音在吼叫着“要来了,要来了,就是这个答案”。
偏偏陆绝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你说说看。”
“杀了皇上。”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一时间偌大个大厅竟忽然安静下来,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你!你可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疯了吗?”有幕僚最先反应过来指着燕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燕起此时却是勾唇笑了笑,仿佛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引起了滔天大波一般:“我有说错么?只要陛下不在了,作为皇位第一顺位者太子殿下登基根本理所当然。谁能阻止?”
“那可是谋逆的大罪!”
“说的就好像各位说的提议不是谋逆一般。”
“这……”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地望向太子陆绝,可是陆绝依旧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听着。
燕起也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踱步向着太子身边走去,然后忽然一转身一甩袖大声对着众人道:“匡扶太子本就是正义,谈何谋逆?”
“对!”就在这时陆绝却是出了声。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到了燕起身边:“这个皇位本就该是本太子的,本太子不过是要早一点拿到它罢了。再说,父皇明明是因为病重逝世,怎么能说本太子谋逆呢?”
一句话里却是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众人,幕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跪了下去对着太子拜了一拜:“太子殿下言之有理,不过此间细节还得徐徐图之,从长计议,免得落人把柄。”
陆绝倒没有冲昏头脑,知晓这重要性,当即点了点头:“自然。”
……
五天的时间匆匆而过,很快便到了第五日的傍晚。
太子府中,陆绝站在屋檐下看着忽然下起的秋雨叹了一句:“变天了。”
所有的一切都将要在今晚结束。
燕起处理完手中事务正要向太子禀报,见太子立于檐下忙走了过来:“殿下,一切准备妥当了。”
“陆寻那边呢?”
“派去截杀靖王的人并未传回消息,不过不论他们成未成功,能将靖王拖上一拖也是好的。”
“算着路程,只怕明日一早他就回到都城了。”
燕起却是笑了笑:“回来了又如何?今晚一切都会结束,他那个时候回来能改变什么?你要将他怎么样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陆绝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表情一派肃杀:“你说得对,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太子说了算!”
陆绝说完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褐色的瓷瓶,端详了许久后又郑重地将其收好,半响才开口道:“出发!”
“是。”
雨越下越大,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今晚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与此同时,孟府的孟夏也在看着这场雨,轻声呢喃道:“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