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墨爵拿着酒瓶,心中翻滚中一股无名火,气不过,又只能猛灌酒,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心绪。
但是,胃部那股尖锐的疼痛,却是越加的清晰剧烈。
三楼的房间里,凝缨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好像坐在床边已经迷迷糊糊的睡醒了一觉,她都没有一点的知觉。
蠕动着醒来,她张了张唇,发现喉咙一片干涸,火辣辣的难受极了。
左手动了动,也许已经过了那阵痛楚,也许是已经习惯,她轻轻地抬了一下手指,虽然还是疼,但至少可以抬起来了。
艰难的站起身,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有些昏沉的想要倒一杯水滋润一下喉咙,但是水杯里一片空荡。
连水都没了。
今晚她根本就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这会干渴的厉害,就怕明天喉咙不舒服,她只能出了房间去一楼倒水喝。
这个时间,反正那些人也已经睡着了。
看到绯墨爵紧闭的房门时,凝缨愣了一下,随即自嘲的笑了笑,摒除心里的杂念,无所谓的往楼下走去。
扶着雕花栏杆一路往下,凝缨的意识也不算十分清醒,经过廊厅准备去厨房倒水的时候,她忽然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染尽了周围的空气。
凝缨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面吧台旁那一个高大的烟灰色身影,便瞬间落入了她的视线中。
瞳眸猛地一缩,凝缨不可置信的看着半夜出现在这喝酒的男人,正准备逃走,但那双深邃如海的蓝黑色眼眸,便已经紧紧地缠绕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脚底好像生根了一样,她有些骇然尖锐的瞪着那双同样凝着利锐之气的蓝黑色眼眸,仿佛是在较量一样,谁也不让过谁。
直到吧台前的男人,突然皱紧了眉头,发出了一声闷痛声。
凝缨的心猛地一跳,看着前方似是有些痛苦的男人,动了动唇。
只是喉咙干涸,她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
绯墨爵紧紧的皱着剑眉,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眯着,向来冷冽如霜的脸庞有一丝的破裂,透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
凝缨见到这样陌生的他,不知道他是否又是在演戏,还是他千百种善变的面具背后的其中一种?
而且,他身上向来整洁的不容许出现一丝褶皱的衬衫竟然掉落了几颗纽扣,皱的跟菜干一样,还有那显露在胸膛上嚣张的红唇印,都极其刺眼的映入了凝缨的眼中。
这样邪肆魔魅的他,根本就不是白天里那个高贵整洁的贵族绅士。
顿时,她的唇边就浮现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瞥到她那抹碍眼的笑意,绯墨爵磨了磨牙,一手紧紧的捂住了不断抽痛的胃部,厉声说道,“这么晚了在那干嘛?滚回去睡觉!”
凝缨听到他的话,冷冷的凝眉,喉咙艰涩的发出一声有些沙哑的话,“我来倒杯水,马上就滚回房间去不阻扰你喝酒。”
她毫不客气的回答让绯墨爵本就无处可泄的怒火更加肆意,一个激动想要爆发,但却加速了胃部的抽搐疼痛,那种尖锐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压下火气,深深的呼吸再呼吸。
凝缨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走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水。
出来的时候,绯墨爵忽然有些别扭的对她说道,“我书房第二个抽屉里有药膏,你待会去拿了擦擦你被压伤的手。”
凝缨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不由地转头看他,想要看看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是这一看,她就睁大了眼眸,更加愣怔了。
绯墨爵那俊美的脸庞,覆上了一片青白之色,光洁的额头不断地沁出豆大的汗珠,沿着他深邃的脸部线条滑落,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即使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还是可以看出毫无血色。
凝缨墨色的瞳眸猛地一缩,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绯墨爵暗暗的咬牙,转过身子去不让她再看自己难看的脸色,薄唇逸出冰冷的两个字,“没事。”
即使他说没事,但是凝缨已经发现了他宽大的肩膀,正因为隐忍着什么痛苦而微微的颤着。
凝缨一拧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都没想,立即着魔了一样的朝他走了过去,放下手中的杯子,绕到他的面前想要看清楚他的神情。
走近一看,他那紧绷的脸色更是让她震惊,而他的手,紧紧地捂住胃部,用力地揪着,那一处的衬衫都被他揪的皱巴巴,就好像是要穿破自己的肚皮,将里面的胃给挖出来一样。
看到他另一只手里的酒瓶,凝缨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绯墨爵……”凝缨一边开口,一边试图去拿他手中的酒瓶,“胃痛不可以喝酒……”
紧阖着眼眸的绯墨爵倏地睁开眼,蓝黑色眸底翻滚着浓郁的厉色,随手将她伸过来拿他酒瓶的手一挥,厉声喝道,“滚!不关你事!”
凝缨一个没站稳,一下子就被他挥开的踉跄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