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两天两夜,打开窗户立刻就会被寒风从头顶贯彻到脚后跟。整理了下衣领关好窗户,走出门。又是新的一天,清晨太阳还羞涩得躲在山后没有升起来。一口小巷叫卖的声音准时响起,地面堆积了半腿厚雪。
这城市的冬天总是来的很快,速度到措手不及。
粉色的手套抚摸了下小腹,已经是第三天了,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是不是药物不管用呢……
“冉冉!”
小巷口传来一声男音,丛桑叫住了正要买早餐的未冉冉。
她还在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赌气不理他,丛桑只好紧了紧围巾走过来一把抱住她。
好闻的薄荷清香扑鼻而来,充满了她的整个神经。已经好几天没有温存他的味道。想要忘记这个怀抱时,他却又一次攻陷开来。
不是不知道,现在俩人都还年轻,正是事业的发展重要时期。如果有了孩子,不仅是个累赘,也很难做到父母的责任。
可是,她就是想听格丛桑亲口说出来。
提着几根油条,和热乎乎的豆浆。跟在未冉冉身后进入狭小的公寓,手指熟络的带过门关好。把早餐挂在门把上,铺天盖地的热吻向她袭来。
“笨蛋……大早晨的发什么情……啊。”
似愿意又似挣脱,他一次次温柔的亲吻使冉冉阵阵酥麻,最终败下阵来。
*了一上午,未冉冉艰难的爬起来穿衣服。却听到厨房不断发出锅碗瓢盆仿佛粉身碎骨的声音……
呃——
看着那个往日在编辑社吊儿郎当的格丛桑在为自己下厨,心里好似被填满了棉花糖般幸福。
转眼间就把打胎的事情抛之脑后!
看着对方狼吞虎咽样子,丛桑满意的问:“好吃吗?”大手伸过去,帮她抿去一粒黏在嘴角的大米。
“好吃好吃,太好吃啦!”
两菜一汤,简简单单的午饭盛满了爱。
“亲爱的,我应该跟你说过咱们现在还年轻,孩子的事……”
放下碗筷,她垂下眼帘,淹没了所有复杂的神态。
“我知道,所以丛桑,我把孩子打掉了。”
她艰难的说,拔了几口饭。眼珠前铺盖一层朦胧,嘴角尝到了咸。
每个女人当有了孩子,就会表现出母性的本能,冉冉也不例外。
男人叹口气,从身边抽纸盒中抽出几块纸巾替她擦拭泪花。
软柔的人儿躺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无声无息的啜泣着,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
三年了,从未改变过。
……
地下酒吧。舞池中跳动着音乐,各色男男女女摇摆腰肢,浓烈呛鼻的烟环绕着她。在灰色霥雾中,那双烟熏妆下深邃的眸子透漏些许悲伤的色彩。
手中黑啤与黑鬼被冷漠的摆在桌子上,安奇碰都没碰。
心情不是很好,PSA乐队虽然今天缺了贝斯手但是演奏的依旧很成功。
一行人向台下鞠躬,后朝这边走来。
长发男子扔开麦克风发出“碰”的一声,抱怨起来:“唉唉我的小宝贝不上台,唱起来毫无动力!”
他叫淡倾,PSA乐队主唱。
安奇靠边坐了坐,说:“是吗?可是我今天心情不好唉。”
男人独有的古龙香水味凑过来,溺爱的捏了下她高挺的鼻子,问:“有什么不开心的呀,说出来吧。”
场内交换了音乐,方才的震耳欲聋现在变成了抒情的小曲子。
PSA乐队其他成员都依稀坐下,有的抽烟有的喝酒。6个人除了安奇和淡倾都开始玩扑克,留给这对小情侣独有的时间。
他轻轻将一边的长鬓角塞到耳后,举起香醇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安奇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有要抽的意思,“小果子今天下午死了。”
“就是那只哈士奇?”
“恩。”她点点头,大波浪卷跟着轻微颤动。
男人搂住她,温柔的说:“没关系,再买一只。”
“要不……你来做我的狗?”她半开玩笑的说着,拿出沉重的贝斯调起音来。好似玉一样的手指熟练精确的恩压琴弦。
男人不满又恼怒的捏紧她尖瘦下巴,强迫那双幽深墨眸看着自己,火辣霸道咬破了安奇如樱花的薄唇……
雪,一片一片,终于虚弱的零散飘落下来最后几朵白花。
冉冉从写字楼出来准备回家,今天是难得的圣诞节,公司下班比平时早很多。格丛桑和印刷厂还有小会要开让她早点回家等,大显身手的时刻到了!她决定好好做一桌饭来抓住丛桑的胃~
可是从公司步行去超市非常远,不过她可是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二十年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走捷径呢?
哼着小曲,踩着软绵绵的雪地,被冻的通红的小脸儿绽放出一朵美丽的微笑。
穿梭了大半个居民楼,快要到超市时,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