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多了一个人,向馨月脸上的青肿经过药物的涂抹已经好了很多,但仍然能看得出来被人打过。清峰银纱里只有祁明熠认为向馨月脸上和身上的伤是讨债的打的,要说向晴阳,根本不可能,她就是一只小绵羊。
向晴阳也没多说什么,吃过早餐,便拎着包要出门,向馨月在身后喊住了她,“晴阳。”
“……”向晴阳转过身来。
“爸的事……”
“你老实呆在这里,我老公会替你办好。”语毕,她转身就走。
向馨月痴痴的望着祁明熠挺拔的背影,人家多幸福呀,有个这么好的老公,羡慕得她差点流口水。
扎着双马尾的祁珞突然走到她跟前,神色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向馨月着实给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这小孩真奇怪,都没听见她说话,一直绷着张小脸。
高雨薇依旧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经过这些天的治疗,身体好得差不多,却依旧不能从震惊中抽身而出。高啸天来到她面前,背手而立,恨铁不成钢的眸光凄厉的扫过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还想怎样?贺家没找你麻烦算你走运,还想让我去说情,你让我用什么脸去?”
“是雨桢那个死丫头害我的。”
“她从小给你欺负到大,跟你对视都不敢,还能害你?你这话说出来谁信?”
高雨薇终于尝到了什么叫有苦说不出,她就像狼来了的小孩,第一印象深扎在别人心中,导致没有人再相信她。眼泪又簌簌的掉,她一脸凄苦,“爸,为什么你也这样?真的是她害我的,还有贺祺,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的就跟我办了假结婚证,领证的时候我明明看他签字了呜呜……”
“你要说贺祺这样我还相信,雨桢那个丫头虽不是亲生的,但她的性子我了解,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她每个月的工资都会上交百分之八十,一个姑娘家,留着那么点钱,够用么?你倒好,不去上班就算了,天天拿家里的钱,贺家哪能看得上你?我给了你这么个机会,你自己不把握好,能怨得了谁?”
“爸……我真的没有出轨啊,真的是雨桢害我的……”
“你别死性不改,还好我留了一手,你跟贺祺的这个笑话,就此结束。我会让雨桢代替你的位置,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说罢,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爸!!你不能这样啊,我才是你亲生的,为什么要偏心雨桢那个死丫头?呜呜呜贺祺害我,雨桢也害我,现在连你也不偏着我,妈死了……再也没有人疼我了……”
高雨薇叫得再怎么凄厉,泪水就是流成河,也没有人再理会她,趾高气昂了二十六年,最终却栽倒在被自己欺负了二十三年的人手里,而且还没人相信她是真正的受害者,多么讽刺啊……她仿佛了看到了高雨桢对着她扬着胜利的嘴角,想到一个弃婴竟然坐上了属于她的位置,这心里气不过,噗地一声,鲜血从嘴里喷洒而出,染红了她曾经嚣张过的世界。
向晴阳刚下课,就又接到了祁明熠的电话,晚上不回家吃饭,给我照顾好自己和祁珞。电话挂断,她发怔的望着屏幕,到底有多忙。想到了之前他说过的话,也不知道他和贺祺郁流旌在搞些什么。
向晴阳收回手机,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坐在驾驶座上思考了几秒钟,还是去了蛋糕店。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出来,开车路过男士服装店时,她望见了橱窗里一条深蓝色的领带,觉得好看,便下车进了服装店,买好了便出来。
向晴阳扶着方向盘缓慢的行驶了一段路,一直到十字路口,还是没能思索出来,该回清峰银纱,还是要去贺祺那里。
大概是十来秒钟的时间,向晴阳才从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扶着方向盘向左。
贺家和高家晚上约了一起吃饭,中式餐厅的包厢明亮而豪华,气氛却格外诡异,两家四口,谈的不过就是婚事。
对于高雨薇怀了孽种的事,高啸天心里抱着那么一丝歉意,可面对贺祺生生耍了他们高家的事实,那是恨得咬牙,怒意很快就把歉意给冲毁。眼看着就要爆发出来,触及到贺如琴冰冷的脸色后,又悻悻的憋回去。
贺家真的惹不起。
高啸天率先开口说话,他倒是也不含蓄,直接开口,要高雨桢代替高雨薇的位置,嫁入贺家。贺如琴不会有意见,高雨桢跟高雨薇比起来,她愿意选择前者,早就看着高雨薇不顺眼。贺祺薄唇抿得死紧,没有开口说话。
“明天给半个小时假期,办好再来上班。”贺如琴精锐的眸子瞥过不发一语的贺祺,那语气里的表达出来的态度,决不允许他再次造假。
高雨桢面带娇羞,双眸含水,冲贺祺浅浅一笑,回应自己的即使是冰冷的面色,她也依旧艳若桃花。转而低下头,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竟比腊月底的雪还要冷。设计高雨薇哪里是为了贺祺,高雨桢是为了自己,爬上巅峰,踩死曾经欺负过她的人。
高啸天暗暗得意,没见到真的结婚证,他就不会签字。
晚餐不是很和谐的进行,又不是很和谐的结束,四人分道扬镳,各回各的家。明日再见,也不会因为有这层婚姻而更近一步,平淡如水。
贺祺直接回冰冷的别墅,意外的看到了向晴阳的车停在了自家门口,阴霾的心情眨眼被欣喜所取代,静如死水的眸子瞬间也灿若星辰。他吩咐司机在门口停下车,推门而下,走到向晴阳车前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向晴阳巴掌大的小脸,她打了声招呼,随后从副驾驶拿出那个不大不小的蛋糕,递出车窗去,“生日快乐。”
连他也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生日,贺祺明显怔愣了几秒钟,转而一笑,梨涡深深的荡漾开,“你下来。”
向晴阳看得有些痴迷,却又马上清醒,应道,“我得回……”
“下来。”贺祺强硬的说道,伸手探进车窗里,把车门推开,然后拉着向晴阳下车。接连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向晴阳顾着手里的蛋糕,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贺祺拉着她的胳膊,进了屋,在佣人错愕的目光下,上了二楼进了主卧。连灯都没有开,方向感极佳的男人就准确无误的拉着她坐在了桌子前。
贺祺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向晴阳大为意外,男人身上有打火机不是抽烟用的还能是干嘛的?在她的印象里,贺祺从不抽烟。出于欣喜中的贺祺没有发现向晴阳这一瞬间的失神,借着皎洁的月光,把蛋糕的盒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