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万余人迅速分成了数个团体,各自喊着口号,支持着搏斗的双方。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两群人打得更加起劲了。一时间小小的广场上尘土飞扬,笼罩在其下的是呼喊声,惨叫声,以及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双方开始动用棍棒互相殴打,并且向对方投掷砖头石块,不少人已经受伤流血。程子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在袁领袖生日庆典上打起来,于是看向袁领袖。
袁领袖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的部下们打成一团,却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反而显得非常满意。
这一切都很是反常。程子介按捺着性子又看了一会,见双方的混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不少人滚在地上头破血流地哀嚎着,终于忍不住好奇和惊讶,问道:“伟大领袖为什么不阻止部下互相攻击?让他们这么打下去也没关系吗?都快出人命了。”
袁领袖呵呵一笑,满脸得意之色,凑向程子介,压低声音笑道:“亲爱的战友,难道你不觉得,把自己的部下们划分成不同的群体,鼓励他们互相之间激烈斗争,对我们的统治是有好处的吗?”
“嗯?”程子介闻言,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作为领导人竟然不希望自己的部下团结一心,而是鼓动大家互相斗争,甚至互相殴打混战,怎么说都是让他非常难以理解的行为。
袁领袖呵呵一笑,见混战的场面愈演愈烈,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对混战双方慢条斯理地喊道:“亲爱的战士们,不要打了。”
领袖既然出口阻止,交战双方自然是马上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袁领袖,只不过大多还保持着战斗姿势。
袁领袖的目光威严地扫过交战双方,一时间除了还在地下挣扎惨叫的受伤人员,其他人都不知不觉地退回了自己的群体中。但双方仍然保持着对峙状态,互相怒目而视。
“你们都是忠诚的战士,为什么要互相打斗?”袁领袖站在敞篷车中,一只手扶着车门,声音平缓而不容置疑。
于是参与混战的一方中,有一个年轻人首先提着棍子走出人群,远远地对着袁领袖鞠了一躬,大声道:“报告敬爱的领袖和导师,”又看了看程子介:“和伟大领袖的亲密战友。今天是领袖诞辰的伟大时刻,我们精心准备了标语,想要向伟大领袖表达我们的爱戴和敬意。但是,我们的标语却被新城镇的那些坏分子夺走撕毁了!这是对伟大领袖的不敬!是最严重的反叛行为!”那年轻人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必须严惩!伟大领袖请看。”说着一挥手,他身后就有几个人一起,拿着一幅巨型标语走上前,向着袁领袖和程子介的敞篷车展开。
标语看来的确是被人为地从正中央撕成了两截,上面缝着的口号也被撕掉不少。程子介只能看到“最忠诚”“学生”之类的字样。那年轻人看着标语,不由得热泪纵横,哽咽道:“我们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的标语,却被新城的凶手们利用我们对他们的信任,夺走撕毁了。这不是对我们的攻击,这是对伟大领袖的悍然攻击。作为伟大领袖最忠诚的学生和战士,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誓死要斗争到底。”
这时,参与混战的另一方人群中也走出一个年轻人。后来者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也是先向袁领袖和程子介致意过后,才大声对着先前说话的那个愤怒地喊道:“你们有什么资格自称最忠诚!我们新城镇是病毒刚爆发的时候,就开始跟随伟大领袖出生入死,和丧尸作斗争,和敌人作斗争。你们周和县城的是最后才得到伟大领袖的关爱,才脱离苦难生活。你们实际上根本没有为重建事业做出过实质性的贡献!这幅标语,你们没有资格打出来!”
先前那个不甘示弱,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棍棒,冷冷地回应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忠诚与否,和资历无关。任何人都可能发生动摇,成为叛徒。任何人也可能为了伟大领袖献出一切。你这是在质疑伟大领袖的教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