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软着嗓子道:“大嫂子,您这么硬着,本是为了孩子,可这么大雪的天气,您让一个孩子陪您立在这儿。我看他唇都青了,您又不让他吃东西。咱们陈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我看您先收了这赔付的几两银子,把孩子带回去仔细看看,有没有被马车撞着,被洒出来的汤水烫着。再给孩子吃顿饱饭。人有了力气,也好再去陈家跟咱们讲理不是。”
这么说话,就是代表着将来陈家还会认这件事,也算是隐秘的赔了不是。
那妇人心中一动,接了银子,道:“你这姑娘,还算是个讲理的,我就给你个脸面。”
纯歌听了哭笑不得,姚妈妈已经气得跳脚。
妇人却不理会,只管抱着孩子,收拾好摊子,又转过来道:“这东西,还给咱们不?”
纯歌哑然,直到看见对面两母子的目光都盯着自己手中的食盒,急忙盖上盖子递过去。
妇人笑眯眯的接着,哄自己的儿子,“拿好了,你娘还没见过这样包的饺子呢,回家也给你那老不死的爹爹尝尝鲜。”
又问纯歌,“这饺子,是你做的?”
纯歌觉得思绪都有些跟不上,汗颜之后,点了点头。
妇人便上下打量了纯歌几眼,径自走了。
姚妈妈看见这等行径,气得厉害,一边扶着纯歌上马车,一边指使车夫快些赶到国公府去,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骂。
就连琥珀,也觉得那妇人太过分。纯歌却一路走,一路含着笑。
本以为只是个普通有骨气的妇人,没想到,倒是个妙人儿,看那副样子,倒像是果真不把什么陈家国公府放在心上的。
马车终于又缓缓起行,朝着安国公府的方向行进。
街面阁楼上的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见了,就朝着旁边身穿白衣墨竹常服的李建安打趣。
“你那岳母家真是有意思,气派倒是做的足,也会摆你国公府的款,可惜竟不认识这位刚回京的老祖宗。”男子摸摸下巴,看着李建安阴沉沉的脸色,又道:“你那媳妇,可也是这样的性子?不过我看今日这个下马车来的,倒也有些不一样。也是陈家的女儿?老祖宗倒是喜欢她的很!”
李建安冷冷的笑了一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