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纯荔想着这一茬上头,也不笑了,穿着软烟罗的里衣,靠在花梨木云纹长塌上出神。想了想,叫守在旁边的降雪过来,交待了几句话。
降雪听完,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伸着还密布着几十个针眼的手按住地面,直磕头。
“姑娘饶了我吧,我要是去弄坏了十二姑娘的绣活,十二姑娘非打死我不可!”
想到在绥南三房家里时,听说的陈纯瑶那些事,降雪浑身就直打哆嗦。
陈纯荔沉了脸,上翘的唇角一下子耷拉下来。
绛霜看着陈纯荔山雨欲来的阴沉样子,就觉得背上被粗线针扎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你怕十二姑娘,就不怕我!”
降雪哆嗦着,浑身像是在筛糠。
绛霜伺候陈纯荔的日子比降雪久,对自家姑娘的脾性,再清楚不过。
在嫡母跟前养大,性情多有骄纵。可又因着庶出的身份,惯会看人眼色。人前是从来不露声色的和气,背着人,也不会像十二姑娘那样,直接抡了棍子,抬了巴掌的打。自家姑娘要整治人,只会拿些细尖又锋利的,照着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死命戳。
自己好几次,被烫红的长针刺到脊柱上,差点再也不能起床走动。
比那些表里看着严重的瘀伤厉害多了。
绛霜战战兢兢,眼见着陈纯荔反而渐渐的露出笑容,心里一寒,急忙扯住还在哭哭啼啼的降雪,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