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歌带着翡翠看完早上去采买回来的食材,厨房里又热气腾腾,不自禁脸上有了汗,就想站出去透透气。
身后婆子忙搬凳子拿椅子安置纯歌,心里笑开了花。
早该出去了,否则真是……
纯歌在厨房外头的小院子背对着坐下看雪景,悠闲自在。翡翠在旁边不服气道:“姑娘,您这一转身,她们又不知道要往自己口袋里装多少。”
当人奴仆,做牛做马,例钱也少,若不中饱私囊,怎么养活一大家子人。整日看着主人家吃香喝辣,谁又愿意吃糠咽菜。
水至清则无鱼……
虽说自己是奉了大太太意思过来监管厨房,但也不能把人给得罪死了。
这个话,纯歌不好直接告诉翡翠,就笑着道:“胡说什么呢,我不是还在这里看着。”
翡翠气的跺脚,拿悠然自在的纯歌又没法子,干脆嘟着嘴站在那里不说话,眼睛却止不住不时往后头扭着看看。
纯歌看见,低着头轻声的笑。
转眼却看见琥珀气喘吁吁的走回来,双鬟髻上还带着些枝头上蹭的残雪。
琥珀疾走了几步,左右看了看,见那些厨房的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蹲下身子附到纯歌身边小声道:“姑娘,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纯歌立时抬眼,不动声色的望着琥珀,见她神色惶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琥珀就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顺带着看见陈纯荔往倚翠斋的事情一起告诉了纯歌。
听完这番话,纯歌马上站了起来,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心中暗自叫苦。
倚翠斋,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清楚。
前日在三太太屋子里请安时候,还听到大太太跟三太太商量,说倚翠斋挨着外院待客的厅子没多远,最适宜洒扫出来,让喝醉了酒的男客稍事歇息。
陈纯荔好端端的,怎会往外院去。
今日来的男客,除了国公李建安,又还有谁。
陈纯荔还真是不死心,莫非是想趁着李建安今日来岳家拜年,喝醉了时候,破釜沉舟。那不就是要走上一条死路。
她可是已经许给了兰家,都换了庚帖了。
兰康是李建安的心腹手下,若陈纯荔今日这么一弄,就算是如愿以偿嫁去了国公府,却会害得李建安背负一个仗势强抢手下之妻的骂名。国公府上上下下,连带着李建安,就算不为这个迁怒陈家,也会厌弃陈纯荔,她嫁去国公府,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真是……
纯歌仿佛就看到了另一个阴沉沉的陈纯瑶站在眼前。
转头又想到了自己,若是陈纯荔嫁了过去,大太太定会顺水推舟说要再给自己找别的亲事,到时候顶了陈纯荔的位子嫁给兰康还好,要不是……
纯歌背上就生出了一层冷汗。
绝不能让陈纯荔这么做,不管是为了谁!
纯歌站起来,抬脚想去追陈纯荔,恍然间看到身后那些婆子打量戒备的眼神,觉得为难,又觉得有一道光冲进了雾霭中。
难怪大太太要自己来监管厨房。
纯歌只能苦笑,看样子,不是叫自己来监管别人,是让别人看着自己。
这件事,断断不能外传的。
也不能直接去告诉大老爷他们,不管大太太做错了什么,总是长辈,又是大老爷的正妻。直接说了,不是叫大老爷在三老爷面前也下不来台,将来记起,又是一桩罪。
还得靠自己,等到阻止了这件事后,消息自然也会传到大老爷耳朵里,到时候大老爷怎么想,自己也就管不了了。
纯歌就吩咐琥珀,让她喊一句话。
琥珀听完,犹豫着没动,却看到纯歌一瞬间冷下来的眼神,一害怕,马上就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姑娘,三太太还在前头等着呢,您快些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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