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听这番话动了怒,担心的喊了一声,又见李建安神色惊愕中藏着一抹端凝,心都提了起来。
这位国公爷,孝顺虽孝顺,却从来是拿定主意,谁也就劝不了的人。
何况要娶平妻,也是太夫人先开的口,现在却这样说,要是国公爷心里跟太夫人生分了,今后这府中,可真就得闹翻天了。
太夫人在李妈妈的喊声中,一下子清醒过来,也有些后悔话说重了,低了头喝茶,屋子里一下尴尬起来。
李建安先是被这一番话说的愕然,后面就猜出来太夫人定是误会了什么。
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今日的事告诉太夫人。
到了最后,终究还是叹气道:“今日在陈家,出了些事。”
什么事,值得要巴巴的过来赶着要自己过去提亲。
太夫人端着脸,嗯了一声,望着李建安。
李建安就把今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太夫人。
太夫人听完,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张了嘴半日,终究只是苦笑道:“以往我瞧着大太太,虽行事有些霸道心狠,终究还是个聪明人,怎的如今……”总是出些昏招,跟街面上的疯妇一样,莫不是撞了邪?
还是姻亲,后面半句,太夫人在肚里绕了一圈,就不好意思说出口。兀自感慨了片刻,问道:“你要早早定了婚事,可是想为那十三丫头撑脸面,好让她在家里境况好过些?”
李建安想到今日在雪地中那一抹俏绿,几不可见的点了头。
既然是怜惜弱小,就是人之常情!
太夫人性情中也颇有几分侠气,这样一想,对纯歌就不由得同情起来,犹豫了一下,果断道:“就这么办,等过了十五,我就去下聘,虽是平妻,将来却是要做继室的人,聘礼这些,也不能少。”
说着又看了一眼李建安,劝道:“咱们娘俩倒是做了主,可纯芳那儿,还得说一声。”
李建安想到今日大太太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就会想到陈纯芳刚嫁过来时候,和自己论文臣武将谁更能为国尽忠的高傲面孔,眼神里,不自禁露出几分怒气。
太夫人打量李建安神情,以为他不愿意过去说,兀自叹息一声道:“你既不想过去,就我过去跟她商量。”
李建安略沉吟了一下,淡淡道:“我去告诉她。”
说着放了手里的茶盅,让太夫人好好歇息,转身说要去陈纯芳的屋子。
太夫人怕李建安在年节上头,和陈纯芳争执些什么事出来,就望着李建安背影嘱咐道:“你过去好好说话。”
李建安只是嗯了一声,干脆利落的朝着陈纯芳那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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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来过这间屋子了。
李建安坐在陈纯芳对面的大理石座上,看见屋子里斜面挂着的红木嵌影镶蓝宝石挂屏,眼神一闪,低头没有说话。
陈纯芳望着这样的李建安,心里冷笑。
一直是这副样子。
来了就说一句要娶平妻,倒真是直截了当。
娶,现在我倒是不怕你娶了。
睃了一眼李建安,陈纯芳懒洋洋道:“妾身在这里恭喜国公爷了。”语气里,透出淡淡的讥嘲。
李建安眼神悠远,见陈纯芳这样,想到大太太的手段,还是道:“人是你选的,你们是姐妹,日后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