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建安刚一走,纯歌就睁开了眼,看着屋子关的严实,才朝着身边立着的琥珀道:“说什么了?”
琥珀敛眸,小声道:“国公爷昨晚叫了我们几个过去问话,先是问昨个儿都有谁来过,听说是大太太身边的姚妈妈后,就又问咱们,姚妈妈都说了些什么?”
纯歌闭着眼,神色疲惫,“你们可是回的实话?”
琥珀忙点头,“夫人放心,咱们一个字都没有多添上去。”
“这就好。”
纯歌点了头,坐起身,琥珀忙捧了衣服过来,伺候纯歌换上,又叫小丫鬟端了早饭上来。
面对着一桌子的佳肴,纯歌却只喝了两口碧玉粥,就再也没有胃口,脑袋里都是昨天的事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昨天那种状况,大太太步步紧逼。
要找李建安撑腰,却要顾忌陈纯芳和大太太怒上加怒,更要担心李建安怀疑。
李建安是个敏锐的人,若是认为自己恃宠而骄,和自己的亲伯母过不去,那今后想要转圜可就不容易了。
不借助李建安,自己又真是什么法子都没有。
总不能一味的向大太太示弱,那今后就是没完没了,端琅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不能向大太太示弱,就只能向李建安示弱了。
而且,如同李建安这样的人,自己绝不能在中间做任何挑拨,只能老老实实,是如何就是如何。
李建安自然会有分寸判断。
至于李建安能为自己做到多少,就只能看看他在梅香院呆的这十几天,自己努力的够不够了。
希望李建安手段足够震慑住大太太和陈纯芳,让她们即便是心中不满,也不会在短短的时日里,就再出手,也给自己一些喘息的时间。
纯歌坐在绣架前,心不在焉的绣东西。
外头翡翠进来,给纯歌回话。
“夫人,前院的平安说,国公爷今早出门的时候,打发了李管事拿着名帖去请太医院的徐大人去陈家给七少爷看诊。还说夫人担忧弟弟,已经是忧思成疾了,他看着也很牵挂,让李管事无论如何要在陈家守着徐太医看完诊再回来禀报。”
红玉和琥珀几个人听见这番话,都是面色一松,喜上眉梢。
纯歌却担忧的看了一眼翡翠。
翡翠自从上次一时口快,给纯歌惹了麻烦之后,已经小心了许多,也机灵了许多,意会到纯歌的意思,就道:“您放心吧,我也是过去跟那边的婆子闲聊时候,听见平安在那儿跟人闲话,没有直接问他。”
没有直接问,只不过是就着话题引导了一番。
翡翠这丫头,终于也精明许多了。
翡翠说完话,却又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纯歌。
纯歌就让她直接说出来。
再大的事,也没有藏住的必要,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翡翠看了一眼纯歌,才面色忧虑道:“夫人,听说国公爷今早出门前,还去了一趟西面跨院那边,后面那头就叫人去库房取了一对新的官窑梅瓶。我今早出去的时候,那些婆子见了我,还跟我道喜,说我总有体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