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歌还坐在屋子里翻账册,看见李建安沉着脸走进来,就望了望他身后跟着的莲枝。
往日总是笑着的莲枝却回避一样的低下了头。
李建安坐到青色芍药缠枝花的垫子上,拿着茶盅喝了一口,就看着纯歌道:“怎么是凉的。”
琥珀忙上来端了茶去换。
纯歌就笑着道:“您这是怎的了,我又不是爱喝茶的,您今天中午又打发了人回来说是安姨娘屋子里用饭,这茶冷了,自然也没叫人换。”
李建安听到安姨娘几个字,就觉得心烦,想到一屋子人,又不好直接说。
正好琥珀换了茶上来,李建安接过,端的急,手指就无意的擦过了琥珀的手背。
琥珀面上飞起一抹红霞,偷偷的去看李建安,却只看到李建安凝眉不语的样子。
纯歌无意中在旁边瞥见琥珀的眼神,心中突突一跳。
李建安已经喝过茶,心气也略微平复了一些,给琥珀道:“都下去吧。”
琥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还呆呆的站在那儿。
旁边翡翠看着心急,和红玉两个,一边一个上来站在琥珀的边上,“是,国公爷。”
几乎是半抱半强迫的把琥珀给带下去了。
一出去,红玉看见外面冷面的童妈妈,就拉着绿玉说要去看针线房的活计做好了没有。
小丫鬟们也急忙散开。
翡翠下意识的站到了琥珀面前,童妈妈盯着琥珀看了半晌,恨声道:“随我过来!”
琥珀心里觉得不对劲,还是跟着童妈妈走到了廊下拐角处没人的地方。
翡翠跟着上去。
站定了,童妈妈就毫不留情的问道:“方才在屋子里,怎么回事!”
琥珀身子一颤,低着头道:“童妈妈,我就是闪了神。”声如蚊蚋,很心虚的样子。
童妈妈哼了一声,根本不信。
她在大家子里活了这么多年,要是连丫鬟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就是白活了!
这丫头,自己可是看了好几日了。从跟着夫人过来时候,眼珠子就喜欢在国公爷身上打转。
颜色生的的确好,本来夫人要是在家里处境艰难,被人排挤,要寻个帮手,的确就该做陪嫁丫鬟中挑个好的。
可夫人如今和国公爷好好的,国公爷这么长时日就没去过别人屋子里歇着,太夫人也没说别的话。为何还要挑个人来给夫人添堵。
再老实的,过了好日子,还会生出别的心思呢。
何况琥珀这么个早就不安分的。
童妈妈想着琥珀跟了纯歌这么久,就决定再试一试,堆了笑道:“你也跟着夫人这么久了,怎么办事情,还没分寸。国公爷面前,也是能分神的时候。”
听见童妈妈语气有松动,琥珀忙道:“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童妈妈嗯了一声,像是无意道:“说起来,你年岁也不小了,是不是想着以后的打算,放在心里,你跟我说一说,夫人这么多年得了你伺候,还能不好好给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