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到吴四奶奶进来还带着好几个小姑娘,心里也大约有底,忙挣扎着下炕,要给吴四奶奶请安。
吴四奶奶急忙上去拦住,亲自扶了冒姨娘起身,埋怨道:“姨娘也真是的,不是说了您有身子不用行礼。还跟我这么客气。”
“奴婢是下人,您是主子,行礼是应该的。”冒姨娘语气很恭敬。
吴四奶奶听着暗暗心惊。
昨天陈端琅过来刚挨了打,今天冒姨娘还能这样一直恭敬态度对着自己。
还有以前这位冒姨娘在家里忍气吞声不温不火的样子。
这么能忍,要不就是真的老实,要不就是实在太有心计。
吴四奶奶不得不暗暗在心里提高了警戒。
回过神来脸上就换了一副很和煦的笑意。
“姨娘,今儿家里刚刚买回来几个人,我挑了几个老实本分的,姨娘也看看得用不。”
家里挑下人,本来就该是当家主母做主。
如今三太太管不得事,正经就该是吴四奶奶做主,哪有还要问过妾室的道理。、
冒姨娘也知道这是看在纯歌脸面给她的一份体面,并不是真的就叫她挑人,就顺着吴四奶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都说好。
吴四奶奶见冒姨娘知道进退,也很满意,留了两个下来,就走了。
冒姨娘也不管那两个小丫鬟,只是回到屋子里,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拿了一块玉佩出来看,泪水再度滚滚而下。
我的端琅啊,昨天被打的那么惨,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事。
还有纯歌,说是出息了,却连想要跟自己见见面都不行。
两个人在李家也不知道过得什么日子,将来还要担心自己肚子里这个。
要不是自己做了妾,孩子们怎会过的这么苦!
冒姨娘落泪,三太太那边却高兴的很。
朱妈妈一早就去端了药过来,给三太太服下去。
三太太忍着苦意一饮而尽。
“这药是越来越苦了。”
朱妈妈劝她,“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您这些天被那些和尚道士还有劳什子的太医折腾的喝了那么些东西,要是不再喝点着护着脏腑的药,只怕没病也要真的折腾出病来了。”
三太太也知道这是实话,就瘪嘴道:“放心吧,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能不知道这点轻重!我是想要那个贱种一辈子没出息,不过却还要好好活着看我儿子孙子做封疆大吏,哪能真的就病倒。”
一说起这个,朱妈妈就愁眉苦脸。
夫人装了这么多天的病,吃了那么些药,全靠着夫人出嫁前吴老夫人给的一张护着脏腑的药方才能没出问题。
每回都能把药性给化解些。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
太医开的那些药,可都是治狂躁症的。
再这样吃下去,真的要是吃成了狂躁症,可就收不了场了。
太太要是得了狂躁症,自己这个伺候太太的老妈子,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一想到陈端崕那天在船上时候的目光,朱妈妈就觉得阴测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