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陈纯荔也是个爽快人,闻言二话不说就吩咐身边跟来的绛霜,“去三眼桥那里,把仁义堂的安姑姑请过来。”
绛霜领命出去。
听见是个姑姑,纯歌就很好奇,“八姐说的这位大夫是个女子?”
陈纯荔似乎很推崇这位安姑姑,就称赞道:“这可是位奇人。一手医术比御医都不差,听说祖上一直就是行医的。前朝那位安医圣就是她曾曾祖父,只不过传到她这一代,人丁凋零,只剩下她一个女子,也没有嫁人,又不能去考太医,只好在仁义堂坐诊。尤其是在女子病症方面颇有功底。我以前小日子来的时候,老是腰疼,她给我开了几服药,立刻见了功效。赵夫人还跟我说,当初这位安姑姑,在她两个月时候就诊出她肚子里有两个孩子,还嘱咐了饮食疗养的法子,结果是她婆婆不乐意,非要听老嬷嬷的话,逼着她卧床静养,生出来的孩子果然就如同安姑姑说的那样,娇弱的很,也就没能养活。”
纯歌听的暗暗称奇。
前朝的那位安医圣,可是医道圣人,就算是前朝被推翻了,但这位医圣的医疗本记却还是传了下来,至今也被太医院无数太医奉为经典。
要是这位安姑姑真是医圣后人,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自己倒是可以想法子把人留下来,这样生产时候又多了几分把握。
要知道,古代女子生产,就是进一趟鬼门关,尤其是双生,想想都让人有些胆寒。
果然还没等纯歌说话,那边童妈妈就忙道:“哎呀,老奴怎的没听说过这位安姑姑,要真是有这样本事的人,待会可一定想法子把人留下来呢。好歹等着夫人生产过后再送她走。”
陈纯荔就很为难,“只怕不容易。这位安姑姑,早前也有很多人请她去家里。说是专门伺候家里女眷,就跟宫中放出来的老嬷嬷一样待遇,做供奉的姑姑。她不乐意,就愿意在仁义堂。还交代病人不要随便出去宣扬她名声,我是跟赵夫人合得来,赵夫人又见我实在被病痛折磨的辛苦,才给我荐了她。这回要不是……”
就讪讪的看了一眼纯歌,解释道:“十三妹妹别见怪。我也想着你家里上上下下好几个太医诊脉,就没多事。不是我藏着掖着。”
童妈妈听了就咕哝说还有这样不爱出名的大夫。
纯歌却觉得不以为然。
要真是奇人,没有一点怪脾气才叫奇怪呢。
世上有大本事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
例如最成功的艺术家都是疯子,最厉害的诗人都是癫子。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至于陈纯荔,自己和她交情也没好到哪儿去,要不是今天一时口快说漏了嘴,急着想补救,陈纯荔也不能就跟自己把这位安姑姑交代出来。
今后陈纯荔也是要生产的,那又是一个能保命的神医,怎能不顾忌几分。
纯歌就拍拍陈纯荔的手,宽慰的笑了笑。
陈纯荔如释重负,又深深看了一眼纯歌。
一屋子人都安静下来等着那位安姑姑过来。
三眼桥离着李家也不是太远,不过一盏茶时间,绛霜就把人带来了。
纯歌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安姑姑,梳着整齐的发髻,头上干干净净,一根簪子发钗都没有。
脸有些圆,也没画眉也没擦粉,五官普通,看上去三十来岁,穿着一身绵绸的青布对襟褙子站在自己面前,眼神里没有倨傲,也没有谄媚,很淡然的样子。
自从来了屋子,眼神也没有乱转,恭敬行礼之后就坦然坐下。半点不自在都没有。
没来由的,纯歌就很喜欢这位安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