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弥做不出任何反应,脑袋木木的,神经麻麻的,情绪颠颠的,倪泪瞳说的那番不着边际的话像是往她的心脏口揉进了一把碎冰。
那么冰凉,那么寒碜,那么让她措手不及。她总总自欺欺人的以为,倪泪瞳不恨她,倪泪瞳或许只是把傅凌止当作最后的依靠,毕竟女人到了三十大不如前,又或许,倪泪瞳只是把对傅行止的爱转嫁到了傅凌止身上。
从前种种,她对自己的好,音弥觉得那不是假的。可现在看来,最蠢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灯光晦暗,光线折射在倪泪瞳微微扭曲的面庞上,美丽又危险,音弥想她没有看错,第一次非常真实的在倪泪瞳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那股深渊般无法控制的恨,直白而彻底。
音弥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唰的停止了流动,然后被冻僵,她颤颤巍巍回神,身体摇曳着后退了两步,那股恨竟然让她感到害怕。
那该是多么彻底多么执着多么顽固的恨呢?恨到倪泪瞳选择呆在她身边假装是好朋友,并且做得和真的一样,让她分辨不出来。
弥脑海里闪过一帧一帧的画面,从前倪泪瞳的笑,从前倪泪瞳的脸,最后她发现她忽视了最致命的一点,她的微笑从来都不明朗,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里更多的是未知,那是一种音弥也不了解的情绪。
现在想来,全部有迹可循。只是她从一开始就把倪泪瞳定位成自己人,甚至是自己的分身,所以才会看不见盲点。
“既然那么恨不得把我削肉拆骨,又何必委屈你自己假装是我朋友呢?倪泪瞳,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闪着水光般的微笑,雾气弥漫,只有音弥自己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双腿是颤抖着的,穿的不少,为什么还会冷呢?
“你耳朵聋了吗?”倪泪瞳就像脱缰的野马,十辆车也拉不住她了,“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呵呵,傅凌止瞒着你的也不少。”
“如果你非要扯到他,我无话可说。建议你长话短说,若还是这些不着边际的废话,那我只能送客了。”音弥站起来自顾自的收拾着手里的东西,一副赶人的样子。
缓缓地倪泪瞳笑了,铺垫了这么久,是到该说的时候了,凡事都要慢慢来,免得她承受不住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忍了太久,顾虑太多,这个晚上她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克制自己的情绪了,爆发了就爆发吧,后果她不想去考虑,这么多年换不来傅凌止那个混蛋的一个回眸,或许支撑着的最终只是自己心里的那点执念。很多年前她不是就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