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庭审且是公开的。任何一家公司都受不住这样的质疑,不论私事还是公事,身为苏尔的决策者他的私事也是公事,这样不好的标签贴到身上,总是会有些不好的影响。
可季桓硬要逆其道而行,他要让献宁看看自己是怎样的。
美华的设计稿定下来了,早上苏尔就得到了消息,需要安排工程师去接洽,但不好的消息是,材料的市价今天突然上涨了不少,也许美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着急敲定设计图,因为他们与苏尔的合同条约有一项:材料上涨至105%,单价是可以根据当前市价进行调整的。
高晓梁身后的一群业务员,恨不得将美华高层统统拍到海滩上去,呛他们几口海水。
仓库这一月来面貌一新,许多账簿都理顺了,材料盘点有余的不少。傅云静虽然对献宁的整改很欣赏,却也只当这是她应该做的,现在几个同事都听她的安排,她提出的意见反倒多数不被采纳,不就是个主管吗?有什么好骄傲的?
尤其当人事部突然降一项调令下来,傅云静更是怒目微睁,季桓要调苏献宁上去,协助他的工作,她心下更是觉得苏献宁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献宁知道这件事时,没有傅云静所料到那种得意之色,反倒皱紧了眉头,拿着杨图生的所给的调令上了四楼。她没办法让自己在季桓眼皮子底下做事,看他和别人卿卿我我。她要学着把季桓放下,现在还没有做到,以后肯定会的。
她想的很清楚了,等仓库的事平静一番之后,她就辞职。
这样算不算帮他?
去季桓的办公室,必经过综合办公大厅,诺大的一室中,炽白色的灯光把一切照得亮堂堂的,键盘声,电话声,打印机吐纸声,传真机滴滴答答的声音,办公室的世界紧张枯燥毫无变化,谁也不知道她的宇宙正翻腾一片。
别人看到她,喜喜地一声:“要请客啊!”
献宁从大厅走廊穿过,在一处门前站定,季桓的办公室很好认,因他直接把名牌钉到了门上,两个字方方正正——“季桓”。
献宁敲了敲门,一推门进去了。他的办公室中所用家具清一色的黑,办公桌后面放着三扇柜架,柜架里放了不少书和文件。左边的个小客厅,那边的一面墙用的都是玻璃,中间放着长长的黑色沙发和茶几。
献宁背门站着,室内却是没有人,季桓不在公司吗?不会的,她的调令是他下的,不可能不在的。
她转身想出去,可一想拿到调令还是要找他履职,在这里等他好了。她转回身,朝左边的个小客厅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季桓还没回来,等人是十分无聊的,她又站起身,走到柜架边上想拿一本书来翻。
换作别人的办公室,她是不会这么放胆的,也许正因为对象是季桓,她觉得他不会把这种小事记在心里。柜架上边的书,都是很公式化,套用两个字“管理”,很能说明了。
献宁随便翻了一翻,兴意阑珊地合上了书,把手中的书放回。季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去问问好了。
她从季桓办公桌旁经过,看到一个相框放在复合柜,被前面的桌板挡住,若不是站在季桓的位置,是根本看不到的。而那张人脸她也是极熟悉——不就是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