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林晚揉着朦胧的睡眼下意识地朝窗口瞥了一眼,却没见着那笼子,遂朝秋梓疑惑道:“那两只小狐狸呢?”
“还真是狐狸啊?看着怎么像老鼠一样!”秋梓笑着将热毛巾递给林晚,指了指门外的连翘:“一早上起来那两只小东西兴许是饿了,叫嚷得厉害,我怕吵醒了姑娘,就让连翘提出去了,哪知道这死丫头就跟丢了魂儿似的,眼珠子都落在那两只小东西上了。这不,逗了好半天了。”
秋梓正说着话,曹嬷嬷也进来了,数落了连翘两声,这才朝林晚疑惑道:“姑娘打哪儿弄来的这小东西啊?”说话间,眼里却带着深意望向林晚。
“有人送的。”林晚嘟囔了一声,想了想,挥手让秋梓下去了,拉了曹嬷嬷,笑道,“嬷嬷每回这样看我,我就知道嬷嬷又要训话了。这回我先招了,嬷嬷可不许恼了。”
曹嬷嬷笑着舒了口气,抚着林晚的头发叹道:“姑娘从年前就有些不对,这院子外头隐着的人,也不是岳六找来的吧?”
林晚嘿嘿笑了两声,拉着曹嬷嬷坐下了,想了想,方正色道:“外头的,都是卢俊昭的人”
曹嬷嬷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诧异,差点坐不住,半晌才深吸一口气,抓了林晚急道:“姑娘怎会用卢小将军的人?”想了想不对,脸色又是一变,“姑娘对卢小将军一直都没个好脸色。难不成他……”
“没有的事儿!”林晚忙打断了曹嬷嬷的胡思乱想,哎,她这位嬷嬷也是关心则乱,平时多睿智的老人,如今听了这消息也乱了心思。林晚心里微暖,拍着曹嬷嬷,沉默了片刻,才苦笑道,“也不是一点事儿没有。反正我见他不止那么一两次。他……有一回说要娶我,我就以为他胡乱说说,哪有他那样不经长辈直接找人家姑娘求亲的!哪知道……哎,反正这人做事儿不按常理来。我跟外婆说过这事儿,外婆……劝我考虑考虑卢家。”
曹嬷嬷脸上神色变了好几次,半晌才敲着林晚的额头埋怨道:“这么大的事儿。姑娘就该早说。你一个姑娘家,哪能样样都靠自己解决?尤其是这亲事!还好你同老夫人……”曹嬷嬷猛地将话咽了回去,改口问道,“那这院子里的人?”
“跟北边有关,他用了咱们的人,所以就借几个人过来。”林晚支支吾吾地搪塞了过去。北边的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况她也怕嬷嬷整天担心。
曹嬷嬷皱起了眉头。满脸都是忧愁,看了林晚半晌,叹道:“听姑娘的意思,那卢小将军做事有些莽撞了?姑娘不喜?”
林晚“嗯”了一声,皱着鼻子哼道:“外婆还替他说话,说他没见过女人,不晓得怎么同姑娘家相处。更不关心京城里的礼法规矩。还说北边有抢婚的,没准儿他就受了这么些影响。”语气里却透着浓浓的嫌弃。不懂规矩礼法就算了,偏偏还听不懂人话,她跟他说话就是鸡同鸭讲,简直没法沟通!
曹嬷嬷听得怔了一瞬,见林晚神色自然地提到王老夫人,心里也松了口气,随即笑出声来:“姑娘可从来没这么明明白白地嫌弃过一个不相干的人!老夫人说的有礼,西宁王府早年的事姑娘还不知道,哎,卢小将军也不容易。”
曹嬷嬷慈爱地拍着林晚的手,劝道:“老夫人向来看人准,姑娘不妨考虑考虑。外头的事嬷嬷不懂,可各府内院的事,嬷嬷是过来人。卢家人丁不旺,却能繁衍屹立至今,外头的事儿自不必说,这府里也极为干净。他们家从来没有不纳妾的规矩,可几代西宁王都守着妻子过来的,就是这一代,闹了一出笑话。可如今看着,也不定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嬷嬷是卢家派来的说客呢!”林晚撇了撇嘴,靠在曹嬷嬷身上嘟囔着。沉默了片刻,又迟疑着将在慈寿寺遇到西宁王,还收了见面礼的事儿说了。
“我总觉得西宁王知道卢俊昭做的事儿,他看我的眼神,温和得不得了,哎……反正就是不正常,那玉佩也不是寻常物件。”
“姑娘糊涂了!这事儿就该早说!”曹嬷嬷不赞同地瞪了林晚一眼,“既然是经过西宁王的,卢小将军这事儿就做得不算太过出格。姑娘没去过北边,哎,我年轻的时候跟老太爷和和老夫人去过一次,那边民风开放,真有抢亲的。卢小将军那样……算了,总之姑娘没吃亏就好,回头他要再来,嬷嬷来跟他说,他总得顾忌着姑娘家的名声。难怪年初卢小将军还往咱们家送礼。”
林晚郁闷地吐出一口气,她原是想让曹嬷嬷给替她分析分析的,怎么这就成了一边倒了!
“那两只小东西也是卢小将军送过来的?”曹嬷嬷眼里已经带了笑意,“姑娘迟迟不应王家这头,也是为着卢小将军?”
林晚气闷地抓了抓头发,皱眉否认道:“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人懒,自认配不上王家五哥,何况圣上都已经赐婚了,也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