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食过后,王列与王律二人又进了君子的客院。王羡鱼哭笑不得,阻了阿父却是没拦得了那兄弟二人。不过好在君子与他们相谈甚欢,并无丝毫不耐情绪。也是,兄长知分寸,向来不会做与人为难之事。
倒是王羡鱼借着兄弟二人都在之便,亲自熬了滋养之物嘱咐婢子送过去。早食那会儿君子的嗓音有些暗哑,想来近日应酬不断,有些疲累。
汤水差人送去后,王羡鱼本是向双亲那边走去,但是转念一想近日阿父早出晚归,难得有机会与阿母亲近,因此王羡鱼便回了寝屋。
只是这么一来王羡鱼独自一人实是无趣的很。在屋内半晌,王羡鱼让桑果抱来墨琴,弹起那日娱客之时让君子不曾青睐的曲子。
那日游湖,君子一曲让人惊艳,因此王羡鱼便没了不服的情绪。只是少女多少有着韧性,想着不能在心悦的少年面前被比了下去,所以近日王羡鱼时常在墨琴前端坐许久。
也不知是不是那日游湖的美景让王羡鱼生出些许灵窍,王羡鱼这琴精进不少。阿母听了也点头道好,知晓原委后难得对那次游湖一事有改观,称:“倒是没白去。”
一曲毕,桑果进来道:“君子前来道谢,娇娘见不见?”
王羡鱼一怔,赶忙起身去迎。到门口,见君子与兄长王列、弟弟王律三人站在院门外,肩膀竟是沾了雪花,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王羡鱼忙问:“站了许久怎么不进来?”
君子回:“闻小娘子琴音,不敢扰。”
王羡鱼慌忙避开君子眼睛,看向兄长,颇有些嗔怪道:“天寒着,兄长怎么不带客人进屋?”
王列却是一笑,道:“偷闻妙音也是雅事一桩。”说罢见王羡鱼两颊攀上红晕,难得的没了平日里老成模样,调笑道:“阿鱼何必羞涩?该是我等三人自愧。”
王羡鱼已是许久未见过兄长这般模样,高兴之余却是没忘白他一眼。美人顾盼一眼,风情难得,让众人生出赞叹来。
四人进了侧屋,婢子等人忙着烧炭暖屋,王羡鱼请兄长与客人居于上首,自己与弟弟居于下首,端坐后亲自烹茶煮酒。茶香、酒香一时在这不大的屋子萦绕开,倒是一驱屋内的寒气。
茶水煮沸,炭火也暖了一室。上首王列这才开口打破沉静,道:“阿鱼送来汤水,流之想亲自致谢,倒是未曾想圆了我们一桩雅事。”
见兄长还在胡说,王羡鱼没好气道:“兄长要做那雅人,阿鱼偏偏叫兄长不如意。方才阿鱼这一曲是要收黄白之物的,兄长快快遣人取来。”
王羡鱼话毕,其余三人沉静片刻,然后竟是一齐笑出来。王羡鱼一想也觉得好笑,干脆也弯了眼角,捂嘴笑开。
待众人尽兴,王列对君子道:“流之听到没有?这一曲是要收黄白之物的,流之若是身无长物可要我一并取来为君垫付?”
君子哑然失笑,摇头道:“不敢!小娘子觉得流之这白狐大氅可值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