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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姓之盟,非一人之言便能做得了数,既然卫衍今日过来求娶,王列肯定是要问上一问。
卫衍一笑,答:“流之已寄书于双亲,双亲未曾有他言。”
王列似是松一口气,颔首道:“既然高堂二人未反对,那今日便将亲事定下罢!”王列说罢这才转头看向王羡鱼,说:“今日将军府劫难,君子挺身而出,情义之辈也。今日我待阿父、阿母应下这门亲事,你可有话说?”
王羡鱼余光见卫衍含笑而坐,面上带着几分随意,似是笃定她不会拒绝!王羡鱼暗叹一声,是啊!她怎么会拒绝?
王羡鱼垂着的脑袋轻轻摇了摇。
之后厅屋中家人与卫衍商讨之言王羡鱼一字未听进去。
卫衍走后,王羡鱼唤了一声兄长,欲言又止。
王列见王羡鱼似是有话要说,道:“我送你回去罢!”这一路王列自是满腹疑问,不知妹妹有什么事竟要避开虞氏与王律二人。
二人回到院子后挥退婢女,相对而坐半晌,王羡鱼才定下决心开口:“阿鱼想求兄长一事。”说着对王列行一记大礼,道:“阿鱼不想与君子成婚盟之好,求兄长成全。”
送王羡鱼回来这一路,他已经做过设想。但亲耳听见,还是生出惊讶来,好半晌未做声。
王羡鱼行着大礼,看不见此时王列的表情,好半晌未听见动静后,主动开口道:“阿母曾因着墨玉投奔太子而教我一事:吾欲之物,求之。”
王列知晓妹妹倾慕卫衍,如今听她说“吾欲之物,求之”这六字,更是生出糊涂,既然求之,为何又不想与君子成两姓之好?
王羡鱼继续说:“兄长知晓阿鱼倾慕君子已久。然君子心思却并不全在阿鱼身上……阿鱼想求君子全心,还请兄长成全。”
闻此言王列却是松一口气,原来是女郎心思!想起妹妹方才说的因着墨玉投奔太子一事,而让宅中母女二人还因着生出所得。王列哈哈一笑,答:“墨玉弃卫衍而去,却也是功德一件。”本是不义之举,倒是有可取之处。
王羡鱼见兄长未加斥责,松一口气。也是一笑。
气氛放松下来,王列才叹息一声道:“阿鱼如此心思倒是让我放下心来。”之前他知晓卫衍结交王羡鱼带了几分功利时,心中自是有几分恼怒。听到王羡鱼愿意委屈自己成全大局时更是生出几分痛惜……那样的心情,如何言说?
现在听到妹妹说出这话来,王列安心不少:原来她并不是不想嫁,而是想等君子心中有她后再嫁!嗯!至少小娘子并不是一味委曲求全的,王列脸上明朗不少,问王羡鱼:“阿鱼待如何做?”
王羡鱼沉默下来,卫衍后谋她却是不能对兄长说,若是说了。只怕兄长与卫衍二人就此老死不相往来,这并不是她的初衷。
王列也不催促,等着妹妹说话。
王羡鱼半晌后才问:“兄长可知燕公主之事?”燕公主姬芜自从来金陵后便一直被拘在冉宅。她是和亲公主,那日王羡鱼却是听卫衍言说让一人接她回去。
既然是和亲,怎么回去?王羡鱼不知卫衍是不是有意说与她听的,但是既然有蹊跷,王羡鱼却是可以利来一用。
王列不知王羡鱼心思,反问王羡鱼:“你说姬芜?她是和亲公主,和亲一行不日便会抵达金陵,你想从这里入手?”王列实是不知王羡鱼的想法。因此不由生出疑惑来。
王羡鱼见兄长蹙眉,心有愧疚,却还是不解释,直言:“兄长只需让阿鱼见她一面!”
王羡鱼明显不想解释。王列也不便再问,不过倒是嘱咐一句:“阿鱼该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切不可做出无法挽回之局。”
王羡鱼乖巧颔首应诺,知晓兄长是应下她的请求,叹息一声道:“此事本不该累及兄长,只是阿鱼一人之力单薄。无法成事……”
王列不喜听王羡鱼这般客套之话,挥手打断她道:“你如此心思若是不说,待事成之后又如何与我们交代?”
王羡鱼颔首,她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家中总要有个人知晓她在做什么才好。若不然……罢了,无根之事想他作甚?
王羡鱼之事罢了,她又问王列:“将军府如今岌岌,兄长可有对策?”
王列也不瞒王羡鱼,直言:“天子越是对将军府如此,将军府大事才更能成。”说罢他又是叹息一声,道:“话虽如此,但此时却少了立身根本,君子又遮遮掩掩不肯明说……”
他如何能说?王羡鱼也是叹息一声,劝道:“君子善谋,处事滴水不漏。如今时机未成,他也有几分顾虑。”顿了顿王羡鱼又道:“兄长想想虞氏,立身不正,天下悠悠之口难掩,如此前车之鉴,吾等总要避去才是。兄长便耐心等一等罢!这些年都过来了,再等一些时日又何妨?”
王列如何不知这话?颔首道:“我知晓分寸。”
王羡鱼一笑,她这话其实有几分逾矩,但王列却是听了进去,可见他并不是刚愎自用之徒。这般想着,王羡鱼又是自嘲一笑:她与王家父子朝夕相处十余载,哪里不知他们品性?这想法倒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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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被禁军围困三日后,燕国和亲队伍终于从进了金陵城。消息传入将军府时,将军府主家四人正凑在一起玩乐。自那日将军府被禁军围困后,便不再准允出入,连采买之人也要几经盘查才能放行,真真是把将军府众人当作囚犯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