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看~
一呼百应。
那边女郎园中传来的阵阵笑声,已然让在场的郎君们没了赏乐的心思。如今有人提议,这些郎君们便再也坐不住,起身想向那边行去。
只可惜,人还没走动几步,通向女郎园中的路便被几名壮汉严实拦住!为首之人道:“主家有令:诸郎君不得入内。”
这话一出,在场的郎君们便只剩面面相觑,尚不明白用意,一旁的过来伺候的艺伎们便嘻嘻笑道:“诸位还是留下罢!主家对女郎向来偏袒。”这伎子之言带了几分酸意,让在场的郎君们都是一怔。
王敬豫好色,这色是指容貌。今日过来的诸女郎,哪一位不是金陵城中名声响亮的美貌娘子?这般一想,诸位郎君便顿觉原来如此!只怕今日这宴,纯粹是王敬豫为了满足自己私心才设下的罢!
想到他们今日过来纯粹只是幌子,郎君们顿时只剩啼笑皆非。
与郎君们的想法不同,女郎们则是感慨王敬豫着实有趣,能想出这般法子逗乐。笑声自始至终便没有停过。
女郎们笑声恨不能直达天际,百态毕现。不远处阁楼之上的王敬豫与石敏二人相对饮茶,二人旁边便是一处窗棱,将不同处的两个风景尽收眼底。
二人也不知在这里看了多久,石敏道:“你为主家,却是为何不下去宴客?”
王敬豫看她一眼,道:“我方才不是过去了么?”
石敏哼一声,没好气道:“你当我不知那园子是通向此地的唯一路径?”若非王敬豫起的迟了,怎会路过?
王敬豫一笑,直言:“宴客。宾主尽欢也!我去不去又何妨?”
石敏一呆,倒是觉得眼前这位俊美的郎君难得有名士之风。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与王敬豫相处许久,她哪里还不知王敬豫的本性?
相对而坐的二人没了话,阁楼中便只剩一片沉静。好半晌石敏都是自顾自斟茶闻香,沉默许久,耳边突然听王敬豫叹息一声。道:“阿敏对流之一片痴心。真是叫人艳羡。”
石敏抬眼看王敬豫,张嘴道:“你流连风尘,对女郎向来不付真心。旁人又怎敢对你痴心?”这话丝毫不客气。
王敬豫一噎,不自在的看向窗外,忽然又想起来反驳之言,道:“也未见流之待他人真心。你怎的便对流之痴心不减?”
石敏更是不给面子,道:“悦之!”我高兴。
二人对话到此嘎然而止。王敬豫不忿石敏对卫衍痴心。石敏不屑王敬豫滥情,若非二人各有心思,只怕此生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偏偏造化弄人,石敏暗自吐气不止。起身向外走去。王敬豫知晓她出去做什么,也没有点破。等人不见了踪迹才嘱咐侯在一旁的仆从道:“你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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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小娘子们闹腾许久,渐渐有些乏了。因此热闹地气氛便渐渐淡下来。王羡鱼在一旁笑的嘴角发痛,如今也没了玩闹的力气。端着茶在一旁休息。只是歇了不到片刻,从旁处迎面走来一名女郎,向着她直直而来。
此人正是从阁楼下来的石敏!石敏见到王羡鱼先是一礼,道:“临渊公主安好,我是石敏。”
小娘子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言行举止皆是带着一股豪爽,让王羡鱼不禁生出好感来。王羡鱼对她颔首,回道:“石小娘子安好。”
石敏早就听过王羡鱼此人,如今见到王羡鱼心中也是感慨世人眼光不假,果真是楚楚美人!得了王羡鱼回话,石敏道:“听说公主擅琴,因此我想讨教一曲,不知公主能否赐教?”
这边的对话,在场的小娘子们皆是听在耳中,因此不由好奇的看过来。受众人瞩目,王羡鱼有些许不自在,不过倒是没有拒绝石敏之言,颔首道:“可。”
小娘子虽是极力说着金陵话,但口音一听便不是金陵人。如今王羡鱼虽是做客于王邸,但眼前的小娘子于金陵来说才是客,有客远道而来,王羡鱼自是要诚心以待。
石敏闻王羡鱼说话,面上生出惊讶,似是不知王羡鱼竟会如此和善。不过惊讶也是一瞬,很快她便敛去深情,坐于王羡鱼对面,请婢子拿来琴呈给王羡鱼。
王羡鱼接过琴未曾犹豫,指尖翻飞,将初见卫衍时候的琴声弹出。这首曲子王羡鱼练过不下百来遍,因此最是熟络。琴声起,诸位女郎生出赞叹来,便是带着试探过来的石敏表情也生了欣赏之色。
一曲毕,赞赏之声四起,石敏也是感慨道:“公主琴声难得,阿敏自愧不如。”
王羡鱼微微一笑,道:“小娘子过谦了。”
王羡鱼举止大方,为人和善,让在场的女郎们皆是生出好感。也不知是谁说了句:“公主贵女之姿,与皇后堪称双姝。”
将王羡鱼与蒋婉柔二人同称,说实话王羡鱼心中倒是喜欢。一来蒋婉柔的名声金陵城中无人不知,二来王羡鱼与蒋婉柔姑嫂二人关系也确实亲厚。
王羡鱼未出声反驳,众人便知晓王羡鱼是喜欢这话,因此纷纷赞同起方才的小娘子。
倒是一旁的石敏心中生出讶异,她从王敬豫处得知的王羡鱼是个内敛、不爱出风头的性子,怎么如今一见相差甚远?
一个人随着身份上升,原本隐匿在骨子深处的性子便会毫无遗漏的展现出来,石敏道听途说,又怎么会知晓王羡鱼心境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