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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羡鱼与阿形二人进门的动静让天子睁开眼,他挥手免去二人行礼的动作,声音带着几分疲惫,道:“免了罢!”
王羡鱼与阿形二人一齐道谢,立在天子下方。
天子对这两位晋国公主印象还不错,因此才会点头让宦臣将二人请进来。若是换做后宫中那些女郎,天子是万分不愿见的。下首二人进来后不发一言,天子见这两位晋国公主惴惴不安的模样,难得打趣道:“你们二人过来便是准备做木桩子么?”
天子之言说罢,下面二人陪着笑出来。笑过之后,阿形开口道:“怀柔过来是想请陛下恩准吾等姊妹二人相见情郎。”说着作揖行礼,话语之间真诚可见。
王羡鱼也跟着一同行礼,不敢直视天子,却是面含期待。
这晋国公主二人皆是面露期盼,倒叫燕天子生出不忍。不过他却是没有一口应下,反而问这二人:“老六所犯之罪,便是与你们晋国有关,如今你们二人只身前来,便不怕朕将你们一齐押入廷尉么?”
下首两位小娘子并非蠢笨之人,听出来燕天子并未动怒,因此阿形答曰:“容禀:怀柔初见六皇子时,六皇子痛斥之声依如昨日。若我晋国与他有故,六皇子这般举动,委实讲不通。”
那时候六皇子遇见阿形,心中有怒,因此在宴上对晋使一行相当不客气,这是有目共睹的。
阿形顿了顿,继续道:“说句大不敬之言,当初猎场之行、胡祸之乱,若是六皇子与我大晋互有往来。六皇子何不干脆乘乱而起?”
这话确实大不敬,还未说完,天子身侧的宦臣便脸色一变,斥道:“大胆!”
阿形与王羡鱼二人未被吓住,倒是天子似是被宦臣这一声吓了一跳,皱了眉头斥责宦臣:“安静些!”
宦臣连忙告罪,过后又是怒目瞪向下面二人。
两人不为所动。王羡鱼接着阿形之言。道:“当初正是因着猎场一行,怀柔才对六皇子暗许芳心。若说其中有诈,总不能言说这场乱事是我大晋刻意为之罢?且不说那日因着这场乱事。我大晋逝去不少甲兵,便是那胡人性子桀骜,焉能被旁人左右?”
王羡鱼这话却是有故意混淆之嫌。胡人之乱他们这些人确实无辜,但与怀柔芳心暗许一事却不能混为一谈。芳心暗许一事便是没有这胡人借口。亦能从旁处找出缘由来。
因此王羡鱼这话细细追究下来,根本没有意义。不过是在天子跟前将这话堵死。以防旁人胡乱攀咬罢了。
天子听罢哈哈一笑,将方才试探之词全都抛之脑后,道:“你二人倒是知晓疼人。”说着又是想起来另一事,问:“听皇后说你们二人这几日在府中饮酒作乐。根本没有将老六入狱一事放在心上,今日怎么想起来要来寻朕说好话?”
王羡鱼与阿形二人对视一眼,也不隐瞒。将心思大大方方说出来,言:为六皇子与卫衍二人造势。
皇帝听罢又是哈哈一笑。挥手让宦臣退下,对王羡鱼二人道:“坐罢。”
燕天子这意思明显是示好,二人心中一松,谢恩后席坐在下首。
宦臣下去后,殿内便只剩三人,天子没了往日的架子,甚是和蔼道:“今日皇后未为难你们二人罢?”
皇后如何,天子心知肚明。这几天他知晓老六府中的动静,想着皇后肯定要将晋国两位公主叫进宫来训话,果不其然。
天子话毕,王羡鱼与阿形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想起来方才将皇后气的不轻的模样……但是又不敢在燕天子跟前失礼,一时间憋的那叫一个难受。
上首天子哪里看不到两位公主如今憋着笑的模样?当即大手一挥,道:“可是皇后没讨到好?尽管说来,朕饶你们无罪。”
燕天子这话却是个赦免令,二人面上一喜,将方才发生之事润色后说与天子听。燕天子也是被这朝前殿后之事烦的不轻,如今听这两位小辈将方才之事言来,大笑许久,虽是没有明说,但他对皇后吃瘪这件事俨然还是乐见其成的。
殿内和乐融融许久后,燕天子才终于正经了口气,对王羡鱼二人道:“老六之事,你们不必忧心,回府中玩乐去罢!”
将将正经了语气,却是逐客令。二人不敢不从,垂首道诺,恭恭敬敬退去。
回府路上,二人虽是遗憾没有得到天子口谕去廷尉见情郎,但却是另有收获。天子方才最后那话的意思……她们也说了在府中玩乐是为了造势,天子让她们二人退去说这话,明显是对姬宁与卫衍二人没有杀心。
二人细细琢磨后又是生出疑惑来:天子此话……怎么像是要借着这由头做些事啊?至于什么事……她们二人对燕国知之甚少,又怎么会猜得出来?
她们回府后第二日,天空骤然响起一阵雷声,春雷炸响,让雍州城变得寂静无声。今日闲来无事,阿形将那日存心添乱的妇人叫进来审问。
妇人这几日被关的没了脾气,整个人萎靡不振,看见阿形后伏跪着讨饶,将知晓的事情一五一十如同倒豆子一般说出来。
正如王羡鱼想的那样,这眼熟的手段还真是老熟人做出来的。知晓元凶后,阿形便将这老妇送入官府,话语中虽是说不知在燕国如何定罪,但其实只是不想费力气而已。
对于姬芜这般作为,王羡鱼与阿形二人都是无奈。怎么说呢?这仇是肯定结下了!她这些日子事事不顺,如今更是被他兄长派人看着,连日常行动都被掣肘,哪里能不恨王羡鱼二人?
不知这一出她是怎么安排下来的,只怕费了不少脑筋罢!
“她生来紫气东升,天子对她格外喜欢。几位兄长更是对她礼遇有加。这才将她性子养过了。”说起这事时,阿形也只剩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