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悠兰是离开相国寺时才被掳走的,叶凝听闻后,心有余悸,若是那一日他们叶家比林家先一步离开,那么被掳走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只不过这都是往事了。
叶凝是万万想不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林家嫡长女与元平帝有这样的渊源,更是不曾想过宫里头一众妃嫔挤破脑袋都想挤近皇帝的心,可皇帝的心尖上却只有一个从未在京城里露过面的林悠兰。
怪不得元平帝会如此宠信林相,原来里头竟还有这样的缘由。
离林悠兰坠崖已快有一年,元平帝还如此固执地去寻人,真不愧是心尖上的人。
叶凝回过神来。
她轻叹一声,也不知是在叹自己,还是在为元平帝而叹,她道:“继续找吧,朕也累了,退下吧。”
黑衣人应了声。
书架子渐渐合拢,黑衣人的身影也消失了,乾和殿里恢复平静,只有火盆里的炭火偶尔响起兹兹的燃烧声。叶凝心情有些沉重。
她瞅了眼堆得小山般高的奏折,再看了看手里刚刚拿起的奏折,不由得再次轻叹。
她可以模仿元平帝的走姿,也可以模仿元平帝的说话方式,可字迹却是难以模仿的,尤其是元平帝本身就是疑心重的人,他唯恐会有人模仿自己的字迹,特意用了一种奇怪的笔法,写出来的字极其难以模仿的,要模仿得一模一样,没有数年的时间绝对成不了。
叶凝曾经私下里好奇地临摹过元平帝的字,可惜一点也不像。
这奏折若是批下去了,没几个时辰她定然就会露出马脚来。
叶凝搁下奏折,喊道:“小永子。”
小永子打起帘子进了来,叶凝沉声道:“叶才人如何了?”
小永子说道:“回陛下的话,奴才刚从幽寒宫里出来,奴才依照了陛下的意思暗地里观察了叶才人许久,叶才人与平日里并无什么不妥。只不过冷宫里日子苦,叶才人身子薄弱,今日已是有几分不适。这么长久下去怕……怕是不行了。”
叶凝问:“哦?叶才人今日说了什么话?”
小永子想了想,说道:“叶才人思念陛下得紧,奴才听得叶才人与素红姑娘若是能从幽寒宫里出来,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做人,一生茹素,不再碰任何荤腥,为宁昭仪逝去的孩儿积德积福。陛下,叶才人当真知错了,一提起陛下时就开始抹眼角了。”
叶凝的嘴角抖了抖。
她如今可以万分确定,她身体里另有其人,这样的话她自己绝对不会说出来。
只不过倒是挺难想象平日里素来威武的元平帝会做出抹眼泪的动作来……
小永子见元平帝神色有所波动,便以为元平帝在心疼叶才人了。他赶紧说道:“陛下,叶才人见到奴才时还让奴才向陛下转告一句话。”
“哦?何话?”叶凝挑眉。
小永子道:“愿陛下和太后娘娘万福安康。”
元平帝与小永子说此话时,心底是咬牙切齿的,得知昏迷数日的皇帝醒来后马上就打发掉了万海全,元平帝就知叶凝定然到他的身体里了。
元平帝只想告诉叶凝
皇帝可没这么好当,且不说朝臣,单单是太后这一关,叶凝就难过。第一次没有识破,是侥幸,可第二次就未必就有这么幸运了。
元平帝的言下之意叶凝听出来了。
她眸色微凝。
是有必要见一见元平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