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小女夫君对画嫣姑娘一往情深,会做出出格之事也是情之所常,还望太后枉开一面。”月碧落低眉顺眼地回她,双手垂在小腹微低着头。
“你倒是挺为夫君着想的。”里面传来窸窣的声响,碧向晚好像是翻了个身,声音愈加清朗的传到月碧落的耳里。
“听说凉王对你并不待见,你俩至今没有圆房。”
“回太后,不瞒太后,这事情是真的,夫君一直爱慕画小姐,心思确实不在小女身上,世间有句话,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凉王虽对小女无情,但那也只能说,我们相遇得太晚,小女依然请求为夫君说个情。”
月碧落不缓不慢,不悲不喜地把事情说了出来,看似毫不在意,实在显得自己大方得体,同时也真正的把东流瑟告了一状。
“看得出来,你对这夫君还是有异议的,为何还要替他求情?”碧向晚是何等心思,她的话里意思她其实也猜到了几分。
“做为女人小女自然是会心里不畅的,但细想,小女与凉王没拜过堂,也没圆过房,其实根本毫无姻缘,小女来求情,只是感激凉王在小女遭受灭门之灾时,给了小女一个容身之所。”月碧落低垂着头,回答得不亢不昂。
碧向晚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连绵悠长,似乎是有太多无法解开的心结压在了心底。
她下了榻,让旁边的侍女扶着走了出来,一双琉璃般的眸子细细地打量着月碧落,眼里滑过让人看不懂的异色。
“哀家与你爹也是多年好友,说句不能对外人道的话,当年若哀家没进宫。。。”碧向晚叹息地说着,突然秀眉一凝,把话停住了。
似乎发现这话说得太有违常纲。
她水眸微眯着,涣散地看向远处,似乎在回想当年的事情,涂得完美的唇形紧抿着,精致的脸上倒是浮出了几丝苍桑。
物是人非,当年的人,唯剩下她一个。
先皇走了,月春楼也去了,不该存在的人都已经埋入了黄土了,只剩她一个人揽着一国皇权,却感觉真的寂寞了。
月碧落微抬起头,紧紧地睇着她,碧向晚是个美人,如今这年纪还能如此风韵诱人,更别说豆寇之年时的风采了。
只怕就算是画嫣也望尘莫及。
“可惜啊。。。。。。这门婚姻哀家还是给你选错了。”碧向晚慈爱的看向她,伸出涂满丹蔻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为难地道:“凉王这次犯的是杀头之罪,哀家若放过他就难对天幕国交待。”
看得出来,碧向晚也是想放过凉王的,毕竟护国王爷加上张大将军都在求情,看在他们的份上,也不能真把凉王给杀了。
何况这一次是凉王自己来请罪的,与上次被人捉jian不同。
男欢女爱,本是常情,凉王一时控制不住,两厢情愿之下做了出格的事,她若就这样把凉王给处置了,护国王爷逆反心里强了,这朝庭就难控制了。
“太后若只是怕对天幕国无法交待,小女倒有一个法子”
碧向晚斜睇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说说看。”
“就算把凉王杀了,画小姐也已然是个不洁之身,还是得给天幕国找个人去延续这婚约,不如干脆直接找个理由说画小姐有隐疾,给他们换个人过去。”
碧向晚凝眉摇了摇头:“天幕国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对我国可真虎视眈眈。”
“这门婚事定得早,画小姐在成长过程中出生隐疾也是人为不能控制之事,所谓天妒红颜,更何况天幕国三皇子消失好几年,谁知他是生是死,再说太后为了折中的办法,还又替他们送了个人去,这人只要不比画小姐差,身份更高贵些的话,他们是挑不出事来的。”
月碧落顿了顿又道:“这样一来保住凉王,太后赏了护国王爷和张大将军一个大恩,他们只会愈加的忠心于太后。”
碧向晚一双琉璃眸子深深地睇着她,眼里掠过一丝异色,突然勾起唇角笑了笑:“你这想法倒和哀家的不谋而合。”
碧向晚叹了口气,让侍女扶过她的手走到玉榻边坐了下来,珠帘已经经拉上,她抬起头来看向月碧落:“护国王爷和张将军只知求情,却不知出主意,你倒是比他们强了去了,你先回吧,这事哀家已有主意了。”
月碧落知道东流瑟的命这回是保住了,立即谢恩退了出去。
出了皇宫,白黛极为不解地问:“小姐,为何要替那无情的凉王求情,让他死了得了。”
月碧落懒懒地回她:“让他死是何其简单的事,何需费心,让他不死才难。”
“为他费心,简直是在养白眼狼。”白黛轻啜一声,东流瑟以前怎么对月碧落的,她们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若死了,我这计划不就白忙活了。”
只要东流瑟不死,到了合适的时候,她有的是法子让东流瑟和东阳个都背上欺君之罪,让护国王府如她月府一样,满门抄斩,无一幸免。
月碧落水眸里慑出淬毒的光芒,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太便宜他们了,所以在他们仅限的时间里,她要让他们活得忐忑不安,心惊肉跳。
不过要让碧向晚狠下心来对付护国王府,那张大将军是必须与护国王府决裂的。
所以张兰舟必须死在东阳修的手里。
月碧落嘴唇浮出一抹浅笑,风天思她也该发挥一下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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