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芳官与袭人因共同的敌人柳五儿而形成的同盟关系,经此一事之后,形成了一道裂痕,宝玉那边,也对芳官冷淡了几天——其实是因为宝玉这几天都在紫鹃的陪伴下继续养病。有紫鹃在,宝玉就如同有黛玉陪在身边一样,袭人芳官等自然全部靠后。
这几天宝玉已经大好,只是为着不愿上学做功课,便继续称病,窝在怡红院里养着。
这时候湘云的病也已经渐好了,天天过来看望宝玉,见宝玉已经明白了,便将他此前为了黛玉而病时的狂态形容了与他瞧,引得宝玉自己也伏枕而笑,他自己竟也不知道自己会是那样一副傻样儿。
湘云探视过宝玉,出门之际,立在门槛上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显出些惘然的神色来。正巧柳五儿路过,在旁边见到了,心里也唏嘘,湘云是个明白人,她既然能明白宝玉的心思,便也应该能够看开吧!
接着,湘云微微低下头,望望胸前挂着的那一只金碧辉煌的麒麟,柳五儿在旁看着,在这一刹那间,她突然觉得心头像被一记大锤捶过一般,眼睛酸酸涩涩得直想哭——这个坑爹的红楼世界啊,为啥,为啥总要提醒她,有麒麟的才是一对啊!
所幸柳五儿不是那等容易悲秋伤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那样的性子。她只晓得,她不爽,最好的解决方式便是让别人更加不爽。
更何况她,大仇未报,想让她不爽的人还很多,她怎么能放过这种减压排毒的好方式?
柳五儿打算头一个开刀的,是钱槐。
之所以没有先选择芳官和袭人开刀,是因为,芳官很明显的有了防备,而袭人根基太深,短时间之内凭柳五儿的实力,应该还无法撼动。
而钱槐呢,钱槐则不一样,钱槐自己送上门来了。
柳五儿在大观园里,钱槐自然没法直接见到,可是柳父却住在贾府后街上的房子里。
于是有一天,柳父给柳五儿递信儿,说是钱槐莫名其妙往家里送了一大堆礼物,全是女儿家用的,还有不少上好的吃食与材料,指名送给柳五儿,叫五儿回去看一下。
柳五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干的这事儿——某人想用糖衣炮弹这一招了。
“你若是先用这招,而不是对我无礼,也许我很容易就能原谅你!”柳五儿心里想。她可是很没品地自动忽略了本尊和自己的记忆,送糖衣炮弹这招,钱槐早先已经用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柳五儿回了后街柳家,检视了钱槐送来的礼物,觉得这人至少现在品味已经变得稍好了一些,送人大姑娘布料的时候也晓得挑一挑颜色与花样了。于是柳五儿很大方地到邻居们家中转了转,凡是有小闺女或是年轻小媳妇子家里的,都送上了点时兴的花布和胭脂水粉之类的,顺带手将不少零食也一并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