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槐这边扑空了一夜,接着又天天在柳宅外头守着,守了好几日,才又盼来了柳五儿。
钱槐见了柳五儿开口,柳五儿小嘴一扁,故意说:“你还说呢,我上回有跟你说了是哪天么?”
一回想,钱槐这才惊觉,上回柳五儿的话只说了一半,两人还未说定日子,自己便高兴过度,一厢情愿地认为就是那天,自己跑掉了。
柳五儿小嘴嘟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埋怨道:“我倒是想告诉你,那天我要当值的啊,可是你跑那么快,将我一个人抛下,以后我们……你是不是还是会像这个样子,将我一个人丢下?”
钱槐心都化了,他觉得柳五儿落的每一滴泪水,他都可以为之去赴汤蹈火。听到柳五儿这么说,钱槐哪里还耐得,说:“不会,不会,怎会这样?”
柳五儿转过身来,瞟了一眼钱槐,说:“那……你对将来有何打算?”
钱槐听她说到将来,料想是为两个人打算着,心里越发地欢喜,只拍着胸脯说:“五儿,你放心,凭我爹娘的能耐,你嫁过来,想要吃香喝辣,还是穿金戴银,你只管说。我以后么,至少也要拿个府里的大管事的差事,怎么也是要你享福的。”
柳五儿继续嘟着嘴,说:“寄人篱下,终不是个办法。”
钱槐听出了一些门道,问道:“五儿,你的意思是?”
柳五儿说:“人家想脱籍么!将来就算是小门小户的,总也好过一天天在府里给人点头哈腰,做低三下四的活计。自己养活自己,有啥不好?”
钱槐挠着脑袋,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么一出。
柳五儿一跺脚就走,钱槐急了,说:“你别,我且想想——”
柳五儿脸色这才稍好些,转了脸认真地看着钱槐,说:“说真的,我问过了,脱籍真不需要几个钱,只是要跟管着人事的主子和管家招呼一声。你家若是有能耐,帮我去打了这个招呼可好?”
钱槐脑子还未转过来,却听柳五儿来了一句更惊悚的,“人家的表哥陈岩,也要跟人家一起脱籍嘛!”
钱槐一听暗叫不好,他从小就跟陈岩等小厮一起厮混长大,两人打过的架,比两人吃过的米还多。陈岩什么人他还不清楚?若说有女孩子宁愿看中他,而不愿意看中陈岩……他钱槐还没有这个自信。
“这……这怎么行?”钱槐结结巴巴地说。
柳五儿登时冷下脸,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就走。
这一走,柳五儿便又是三五日不曾出过园子,所以钱槐即使想道歉,想解释,也始终不得其法。
钱槐没法,心里又藏不住事儿,便直接去找了陈岩,直截了当地问起对方有没有脱籍的念头。
陈岩一脸的惊诧,他这个念头没在父母之外的别人面前说起过,却不想钱槐竟然寻了过来,劈头盖脸地问了一通,脸臭得要命,叫陈岩一见了便想将他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