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司机夺过宝石,对着阳光看了看,笑呵呵地对申帅说:“不错,是好东西,一看就是大成出产的,你是去中国倒珠宝的吧?嘿,你们这些有钱人平常不都找列车长给安排吗?今天怎么想起找我们司机来了?”
“我证件丢了,时间太紧张,只好找老柳带过来了,反正是坐车,好处费给谁都一样。”申帅随口应付道。
“好好好,欢迎你以后常坐我的火车,我出乘的交路都是逢单,下次你直接打电话给我,我派人把你带到车上。”胖司机笑着说。
“好,下次还找你。”申帅配合地点了点。
“行了,有钱什么都好说,你就在我们的休息室歇着吧,到站时我们叫你。”胖司机笑呵呵地把宝石揣进了口袋。
申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提着背包轻车熟路地拐进了休息室。
“嗬,这小子看来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头了...”胖司机嘟囔了一句。
休息室里有一张高低铺,通常人们喜欢在下铺歇息,所以,下铺往往比上铺要脏。申帅看了看,将背包往上铺一扔,爬了上去。
从北韩大新州到中国丹东只有半小时的车程,不够睡觉的时间,申帅归心似箭,也无心看风景,只好眯着眼躺在床铺上胡思乱想起来。
马上就要到家了,到站后的第一件事应该给慕容电话还是给浪秦电话?不管是谁,电话是一定要打的,中断了几天的联系,他们肯定会为我着急。但回去后我第一件事是干什么?去公安局自首还是打听消息后再做决定?都是钱财惹的祸,成为亿万富豪看似风光,不知道这里面的藏着什么风险呢?这场官司结束,看来我要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了,开公司也好,成为最大的地产商也好,一定有比这些更有意义的事,最好是带着慕容,住在海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然后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申帅正天马行空地想着,忽然感觉有点动静,他微微睁了下眼睛,从眼缝中看去,一个黑影正向他靠近,吓得他一骨碌坐了起来。
那黑影没提防申帅会坐起,也吓了一跳,身子猛向后退,脚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下。
“嗷...”
黑影惨叫一声,申帅定睛一看,是那个胖司机。
“弄啥咧思密达?”申帅说了一句北韩版的河南话。
“噢,妈蛋的,我中刀了...”胖司机坐地上大叫道。
“怎么了?怎么了师傅?”年轻司机听到动静,赶紧冲了进来。
“快,快拿医药箱过来...”胖司机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此时,申帅也从上铺跳了下来,凑上前一看,才发现胖司机肚子上已染红了一片。
“师傅,你的肚子,到底怎么回事...”申帅惊呼道。
“你特么不是睡着了吗?好好的干嘛要坐起来?”胖司机没好气地骂着申帅。
年轻司机这时也提着药箱过来,他迅速蹲了下来,焦急地问道:“师傅,伤在了哪里,让我看看...”
“肚、肚子...”胖司机一边吸着气,一边哆哆嗦嗦从裤袋掏出一把带血的匕首来。
年轻司机很冷静,接过匕首唰地一下割开胖司机的衣衫,然后迅速在药箱找了瓶粉末状的药物撒在伤口上,又轻车熟路地帮胖司机包扎了一下。
“师傅,再坚持一下,我把你扶到床铺上。”年轻司机说着和申帅一同搀起了胖司机。
好不容易将胖司机安置到下铺,胖司机呻.吟着对徒弟说:“我没事,你先别管我,机器故障没排除,你要想办法解决掉,否则,列车过了江就不好办了...”
说完,胖司机对徒弟挤了挤眼睛。
“好好,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故障排除的。”师徒二人交换了下眼色,徒弟从床铺下拖出一个工具箱在里面翻腾了起来。
申帅此时已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这胖司机口袋揣了把匕首,因受到惊吓,猛地坐到了地上,又因腹部太大,裤兜的匕首一下捅.进了肚子。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但胖司机为什么在口袋藏了把匕首?他有什么企图?看这家伙刚才的架势分明是想冲我下手啊,我要不坐起来,怕是已被他谋财害命了?
仔细一分析,申帅背上的冷汗都惊了出来。
此时,那徒弟从工具箱摸出一把大扳手,扭头对申帅说:“先生思密达,麻烦你到驾驶室帮我看着路况,我拿几件工具就过去。”
申帅点点头,抬脚朝外面走去,刚跨过休息室的门槛,就感觉后面一股风袭来,他想也没想猛地将休息室的门给带了一下。
就听得那门咣当一声巨响,然后扑通一声,从休息室传来阵阵的惨叫。
申帅心里暗笑着,妈蛋的,想暗算我?老子有十二只鬼附身,碰上我衰神,算你倒霉。
列车被设置到自动行驶的状态,时速不快,车窗外的景象好似影碟中的倒带一样向后退着,不远处已可以看见鸭绿江的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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