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微一笑,那笑容清澈纯净,她抚了抚怀中的琴弦,玄霄心下了然,他在马上坐直身子:“姑娘能用琴弦射树枝,这巧力真是令人佩服,告辞。”
玄霄说完就策马而去,女子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眸深远。
回到兮城,玄霄站在惠王府的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惠老王爷一脸怒意的坐在大堂里,今年五十九岁的他两边鬓发全白,但仍掩不住他周身的铁骨铮铮的气势,他的手中拿着一支一寸厚的竹板,在惠老王爷旁边坐着一脸焦急的惠王妃。
玄霄心想他这次是逃不掉了,那些被他甩掉的侍卫回来后肯定汇报了他的去处。他走到大堂,径直跪到了大堂中央,低着头,表示自己错了,甘愿受罚。
“孽子,你还敢回来,你怎么不住在那树林子里,”惠老王爷生气的教训道,他站起来走到玄霄身边,指着他腰间的绞铯剑:“你还拿着一把剑在这京都乱窜,这也就罢了,还一个人跑到深山里,你就不怕来个老虎一口把你给吃了。”
让老虎吃了!那他这么多年的武功白学了,怎么会被老虎吃了,玄霄心里这样想,但面上不表现出来,以他多年的受罚经验,他此时最应该说一句话:“父王,我知道错了。”
果然,惠老王爷的气消了大半,玄霄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老来得子,四十岁才得了玄霄这个儿子,惠老王爷自然想他安安稳稳过完此生,自己在戎马一生,深知战争无情。可是这个小世子自小性子就野,爱混迹军营,所以惠老王爷特地给他制订了家法。
惠老王爷将竹板扔给管家:“按照家规,先打三十板,然后在院子里跪三个时辰。”说完便负着双手站在那里看管家行刑。
惠王妃站在旁边,一脸心疼,想阻止却又因为玄霄犯了家法不能阻止。
管家拿着竹板,狠狠的打在玄霄的背上,惠老王爷站在那里,他可是一点儿水都不敢放。
玄霄跪在那里,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他双手攥拳,眉头紧蹙,身体笔直坚挺,仿佛可以撑起整个天下,他从小到大可没少挨罚,但他一点儿都不怕这家规,就像他说的,只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三十仗打完,玄霄的头上有些虚汗,他站起来走到大堂外跪到到院子里,这些事连惠老王爷都不用说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惠老王爷看着跪在院子里的玄霄,想他领兵三十年,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竟生出这般叛逆的儿子,想到这里惠老王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春雨淅淅沥沥料料峭峭,打湿了一地的杏花,本来温暖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冰冷刺骨。
慧王妃心疼这个小儿子,他让仆人拿了一把伞,然后打着伞走到玄霄身边,用伞挡去她头顶的春雨,她有些苍老的手抚上玄霄湿漉漉的头发:“霄儿,这雨天里冷,你起来回房,你父亲那边我去跟他说。”
惠王妃想搀扶起跪在地上的玄霄,玄霄仍是直直的跪在那里不动:“母亲,这次是我做错了是,该罚,你不用管我了,我是不会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