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冷笑一声,再次压低声音,在宣王妃耳边低声道:“我好不好死,你是瞧不见了,不过你儿子沈凌天能不能好死,我定是能瞧见!”
宣王妃脑中一片空白,心里一直回响着冬至的那些话,手脚都在发抖,就是手上那股子刺痛感都是被她忽略了。她如今满脑子都是沈凌天,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定是不能让他有事儿!一定不能!
“哎呀,你们还不快些将宣王妃拉开啊?这可是皇后灵前,哪儿能由着她这般胡闹?一会儿皇上来了,咱们都得治罪!”安王妃焦急地对着一边儿的几个世子妃呼喊着,她一个人定是拉不开宣王妃的,再说这种时候人越多愈好,若是她自个儿一个人过去了,之后她自个儿也是会被牵连进去。
那几个世子妃瞧见安王妃这般盯着她们,心中原本就是惊惧,如今又是提到治罪,当下里便是不再犹豫,上前去扶宣王妃,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劝说着宣王妃。
宣王妃已是被冬至威胁地不敢动弹了,手上早便是使不上气力了,这个时候又有几人这般拉扯着她,她当下里身子便是一软,跌坐在地上。冬至见她不再使力伸手了,便是放开了她退到一边儿。那宣王妃得了自由,抬起双手捂住脸,嚎啕大哭。
她不明白,为何她过得好好儿的,娘家突然就垮了,王爷也是被囚禁了,她一下掉到了谷底,几日都是不敢出门。等她再次出来时,不少人都是偷偷在身后对着她指指点点,就是她瞧过去了那些人也丝毫不怕。她当时还想着,还好有皇后,只要皇后在,便是能护着她,护着凌天不受欺辱,能让他们一家子衣食无忧。可如今,就是皇后都走了,她真的是一点儿指望都没了,她没靠山了,往后可怎么办?她该如何活下去?
众人站在一边儿,瞧着她在那儿哭嚎,心中也是有着一股子兔死狐悲的感觉。谁也没上前去扶宣王妃,一来是与她也没甚交情,以往也就是互相走动走动,往后更是没了交情。二来自是因着平南王妃了。平南王可是皇上亲口册封的,地位可不是安王这类因着祖制册封的闲散王爷能比的,平南王妃又是站在这儿,她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失势的王妃去得罪一个正得势的王妃。
冬至盯着地上哭得凄凉的宣王妃,心中无波无澜,如今宣王妃哭得凄凉,可她有曾想过沈墨轩的母妃当年被她陷害时又是何种心情?沈墨轩一出生便是身中剧毒,这些年又是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当年她能向那般小的孩子出手,那时她又有没有想过那孩子是不是可怜?还有那些被她派去一路团山镇追杀沈墨轩的杀手,她是否有手下留情过?一切不过是报应罢了,她如今觉着自个儿这些人害了她,可若是她娘家和宣王不动那些歪心思,她如今日子过得还是好好儿的吧?
皇上到来时,宣王妃还坐在地上哭着。皇上没有二话,直接让人将宣王妃送回去,并下令没有他的吩咐不准宣王妃出宣王府半步。
这,也是囚禁了。在继宣王之后,宣王妃也是被囚禁了。一时间场中一片宁静,没人敢说半个字。
这回皇上来了,没有再走。他一步一步走到皇后床边儿,伸手抚着皇后早已冰冷的脸颊,随即便是坐到了床上。
场中众人拿了蒲团放好了,再次跪了下去。因着这么一番折腾,大家倒是一丝困意也没了。再加上皇上在这儿她们更是不敢有丝毫的不轨行径。
这漫长的一夜过去了,天儿也是亮了,这时候那小三子公公终于过来叫大家起身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