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再见楚呈钰一面或是确定他还存在着,哪怕他已经不爱我了,永远也不来见我了,只要知道他一切还好,让我少活十年又如何呢?
想到这里,我的主意已经是拿定了。
“成……成交吧。”我快速的在两份协议书上签了字,并且盖上了血指印。
那个男孩拿起协议书看了看,检查无误又问我:“客人想要先知道谁的消息呢?”
“明珏的吧。”我说道,很紧张,交握的手心都攥出了汗。
我心里想的是如果可以找到陵少,我可以让明璃去见陵少,成全她的心愿。况且我确定只要他能帮我找到陵少,那么楚呈钰肯定也是可以找到的。
男孩点点头,忽然紧盯住我的眼睛,像是要偷窥探视什么一般,盯的我头脑一昏,我正要问他干什么,只听他说:“客人稍等。”
随着他的话音而来的,我刚才突然产生的不适应也一并消失了。
我等在外面,心里无数个念头纷纷的往脑子里窜,我拼命的脑补着我再见到他们的画面,竟然有些兴奋的热泪盈眶。
就在我的忐忑中,那个男孩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脸凝重的对我说:“很抱歉,我们再三搜寻了与明珏先生有关的线索,但是并没有找到他。”
“什么?”我唰的站起来如雷轰顶,身体一晃差点就站不住。“没有?”
“抱歉客人,我们尽力了!”男孩歉疚的低了低头。
“尽力了?”这跟医生对病人家属说的我们尽力了有什么差别。
刹那间,五雷轰顶的绝望感朝我奔来,冲击的我连站着都吃力。
那男孩说道:“我们这就帮你寻找那位楚呈钰先生。”
“不必了!”我无力的摆手打断了那个男孩:“不必了!”
其实我该懂的,早就该知道他们不在了,偏偏还要被明璃的三言两语勾起幻想,偏偏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好了,**裸的答案丢在面前,可以死心了吗?
我紧紧的攒着自己的心口,真的快要痛死了!
“可是客人您已经支付了……”
“送给你们了!当我送给你们……”我跌跌撞撞的走到屏风外面,明璃一见我这副德行,她立刻就呆了!
她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只见她一个踉跄两腿一晃就跌坐到了地上。
“珏哥死了!”明璃绝望的抓着地板,清秀的脸庞上热泪不断留下,她失控的嘶吼道:“他死了……他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的死了?”
是啊,他们怎么可以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消失了呢?
我吸了吸鼻子,难受的去扶明璃:“别哭了,我们走吧,不要影响别人做生意。”
明璃扑到我的怀里哭的更加的伤心:“你告诉我,我的大哥他驱妖降魔无所不能,为什么就度不过情关,为什么就随随便便的死了呢?”
我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故作坚强,将流到眼眶的热泪硬生生的逼到了心底,对明璃劝道:“他是心甘情愿为正义而死,为天下苍生而死的,这是他选择的……”
我想,当初陵少用自己的身体去修补十二道天符阵,切断了所有的退路,一则是因为情势紧迫逼不得已,但更多的也是因为他无法再背负伤害慕龙衣的沉重负担吧。
他已经在多年前伤害过慕龙衣一次,这一次他又亲自阻止了她的复活,不敢相信他如果活下来了将会承受怎样的折磨。
“天底下那么多人,凭什么就要牺牲我的哥哥?”明璃抓着我的衣裳吼:“都怪慕龙衣那个妖女,当初要不是她欲求不满痴心长生不死,将一个个无辜的生命视作草芥,又怎么会遭受天谴,我的哥哥又怎么会因为自责而远遁他乡,从此再无消息?”
是啊,慕龙衣是一切祸根,可是她也死了,她的命蛊也都毁灭了不是吗,她也遭受了报应,只不过为此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们都失去了自己在乎的人。
“明璃……”我抽泣哽咽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阿才,今天店里的生意很好啊。”突然古董铺的镶玻璃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一顿恍惚,如果我没有听错这个声音该是祁珞的吧,可是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天字号古董铺呢?
我跟明璃同时的朝着门口望了过去,而那个阿才已经是毕恭毕敬的站到了来者的面前,对来者鞠躬道:“老板,您回来了。”
老板?我困惑的眯了眯发疼的眼睛,想不到天字号古董铺是他开的,这人当真是不管认识多久都是一身秘密。我以为这段时间我们的相处已经让我对他足够了解的,想不到他不止是下面来的,还在上面开着店铺做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买卖。
我扯着一丝苦笑,介怀他的不坦诚,但是片刻也就释怀,毕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说是正常的。
然而当我低头准备让明璃走的时候,才发现怀里的明璃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我刚才不是明明抱着她的吗,怎么眨眼功夫就不见了呢?
“明璃!”我吃惊四处张望,周围也没有她的影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就算是鬼也不带这样来无影去无踪连声招呼也不打的吧。
我在心里责怪着明璃不仗义,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一抬头那“老板”颀长的身影已经是堵到了我的面前。
“七玥。”祁珞的声音凝结着寒意,灌入耳朵里令人瑟瑟一抖。
“祁……珞。”我低了低头不去看他,转而问那个叫阿才的男孩:“我朋友呢?”
不等阿才回答,祁珞已经是绷着一张俊脸,冷冰冰的说:“走了,见到我她还不躲,那是自寻死路!”
祁珞把明璃吓跑了?我怎么觉得这么搞笑呢,那个任性胡闹的小姐居然怕祁珞,真是有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认识祁珞这么久,他向来是温文尔雅的,就连发脾气也是带着温笑的,鲜少看见他像今天这样反常,真心的让人难以适应,从心底产生了对他的害怕情绪。
“走了就走了吧,我也该回去上班了。”我尽量将自己心底的挣扎和疼痛压到最小,平静说着走过祁珞的身边。
“用十年的阳寿寻找他,你很阔绰嘛。”祁珞粗鲁的拽住了我的手,从阿才大吼道:“你是瞎眼了?收她的阳寿!”